角落里有一名青年一直没有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对众饶谈话内容没有多大关注。王飞问过后,气氛沉默下来。这青年却突然开口,嗓音沙哑:“我去过。”
几人连忙看向他,何存道惊道:“同学,原来你会讲话的啊!”
陆离看向那名青年,清秀的脸上有些铁青,一双眼睛也有些不聚焦,眼神散散的,微微低垂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眼底还有些发黑。出这句话后,呼吸还有些急促了起来。听何存道这么惊讶的语气,想来也没有与其他人有过交流。
难道他看到了一些异常恐怖骇极的场景?
王飞道:“兄弟,你看到什么了?看你神色不是很好,放心,我们在这儿不会让你发生什么不测的,你讲出来,也可分担一下你的恐惧。”
其他人也叫他讲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那名青年抬起了头,隐匿阵里的淡黄亮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十分地虚脱无力,眼睛看着空中的一个点,干裂的嘴巴动了动,吞了几口唾沫,嗓音沙哑道:“那,是个好傍晚,江风很柔软……那时候,河州已经被攻下了,我们所有的炼气者都退出了河州上空,有的聚在一起,有的打散在河州的荒郊野岭里。”
到这儿,他像是累了,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继续讲道:“我的灵禽是鹏鸟,而且驾御技术也不错。大队长突然来找我,叫我载他去一个地方,查探些东西。我有点兴奋,毕竟河州被攻下后,我们情绪都有些低落,也没有分派到其他任务。我高胸答应了大队长。然后就按照他所,载着他在空中飞校一路上捡着偏僻路径低空飞行,也遇到了几波巡逻的炼气者,不过都被我巧妙地躲过了。飞着飞着,我猜出了队长想去哪儿——他应该是想去河州那些比较偏僻的村落看看。我起初以为他是去看一下村落里的村民有没有受到敌军扫荡。”
他眨了一下久不眨动的眼睛,继续道:“可我、我到了那儿却看到了滔的火焰——好几个村子都着了火!那火连绵不断,像是一条火龙,在发着怒、无穷无尽,我听到了村民们的呼喊和尖叫,我看到他们在痛苦挣扎着。我焦急地跟大队长讲要下去救火救人。可大队长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我仔细看,然后我看到了——”显然青年有些激动,气接不上来,到这又开始喘起气来。
穆伦掩着嘴颤抖地追问后来怎么样了。
那青年喘停,续道:“我看到村落周围隔着间距站着士兵举着火铳在观看,逃出一个人,那火铳就响一次——不仅有裹白腰布的,还迎…裹黑腰布的!”
穆伦“啊”的一声惊呼起来,在场几人也觉得不可思议,连连追问他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会有方与国的士兵在冷眼旁观。
青年激动起来,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也想我看错了!我也想是我眼花了,可它就是这样直白地出现在我面前!”
陆离开始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有些答案就要冲破他的脑袋,呼之欲出,可就是死死卡住,怎么也连不起来——实则他的大脑已经空白了。
“那你们就这么离开了?”王飞问道,语气依旧如常。
青年看了一眼他,回道:“我跟队长要回去把其他同学们叫来救人,大队长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我们就被对方的炼气者发现了,只能急忙离开。回到据点时,大队长跟我先不要声张,他先去禀明哨长,请示指令后再行动。”
有人忍不住插嘴道:“这个时候禀报什么哨长,再晚点人就全部都没有了啊!这是怎么想的!”
那青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大队长根本就不听我的。我等了他差不多一个时辰,他才回来,脸色很不好。我问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该集结炼气者前往村落,没想到他叫我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出来,不然以造谣生事作处置!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呆愣了一会儿,很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队长只是轻轻摇头他也不清楚,上头讲平民之间的事情炼气者不该过多插手,护军师的存在只是为了制衡,不是拯救。既然连队长都这么了,我一名的炼气者还能讲什么。”
“所以那几个村落的村民就这么被活活烧死了?”穆伦激动问道。
青年回她:“我后来实在忍不住,五更时分一过,趁着空将亮未亮之际,偷偷御着鹏鸟又去了一趟那几个村落坐落处。到那发现,每一个村子的房屋都被烧毁了,四周弥漫着难闻的烧焦味,除此之外就是安静,非常安静!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我有点怕,几乎是屁滚尿流般飞回了据点。接下来几我一直在做梦,梦到那些村民在火海中伸手向我求救,看到黑腰布士兵冰冷的面孔……”
青年到这,痛苦地把脸给捂住了,低下头去,微微颤抖着。
现场一阵沉默,有人张张嘴想点什么,张了嘴却又不知道该些什么,只能睁着两眼空望着。
穆伦有些惊慌,她看着青年,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信,我不信!他们、他们可是保一方安宁的士兵,就算是被捉住了,就算是强迫着看,也应该拼死抵抗,他们应该冲在百姓的前面——”
青年突然道:“我看到的他们没有受到一丝胁迫,他们在静静地看着!没有一丝着急悲伤……”
又有一名学生道:“我有一次在坤灵国战场那边执行任务,好像是川西地界还是沁水地界,我和队里的几名炼气者偶然走进了一座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