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小茹妹妹真是刁蛮,明明是你不让人,反说我的不是。”萧笑昆笑道。
辛小茹也心知萧笑昆是故意和她打嘴仗玩儿,不禁扑哧一下笑了。
萧公子转向姜毅施了一礼,问道:“这位公子好眼生,咱们好像没见过吧?”
“你当然不曾见过,他是教坊司张司乐的外甥,刚从蓟镇来到京城。”在沈姑娘的介绍下,已经早早站起的姜毅还礼道:“姜毅久居乡下,初到京城,还请萧公子多多照应。”
萧笑昆看姜毅行动颇为儒雅,不像是久居乡下之人,又见其自谦,先有了几分好感。
“笑昆,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些什么?还是诗社的事么?”沈秋月问道。
“我这些日子可顾不上诗社喽。”萧笑昆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展了展双臂,一副很疲惫的样子:“梁国公府里要盖一座戏楼,给梁母太夫人祝寿用,把我叫了去,帮他操持操持。梁国公是蔚州人,要求这戏楼要盖出他们老家的风格,我特意找了几位蔚州籍的官员,向他们讨教。戏楼盖起来了,可梁国公看后,并不十分满意,他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又说不出。我这些日子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犯难喽!后来一想,干脆给自己放松一下,这不,信马由缰,就到你这儿来了。”
沈秋月嫣然一笑:“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难住咱们萧大公子,我可是头一次听你说犯难。”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座戏楼罢了,可是我既然给梁大人帮忙,就希望把事情做到极致,不留遗憾才好。事情虽小,却让人觉得美中不足。”萧笑昆道。
“萧兄说的是,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姜毅道,“前些年我曾和我的老师游学到过蔚州,那里民风古朴,建筑独特,确与别处不同啊。”
“姜毅兄弟去过蔚州?”萧笑昆问。
姜毅忙站起身,说道:“萧兄,您直呼我的名字姜毅就行了,我怎敢与您称兄道第。”
“哎呀,你别老是客套个不停好不好呀?你越是客套,越像个乡……”辛小茹刚要说出“乡巴佬”三个字,猛觉不妥,立即刹住了,小脸微微泛红,歉意地冲着姜毅笑了笑。
姜毅倒没在意辛小茹的唐突,只是觉得她越发率性可爱。
“呵呵,”萧笑昆笑了,“好吧,那我就叫你姜毅吧。”萧笑昆解下腰间的文袋,从里面取出一卷纸,放在桌案上,边展开边道:“戏楼建成后,我让画工画了一幅实景图,你们来看看,帮我出出主意。”
姜毅、秋月、小茹过来一看,果真是一幅戏楼图。姜毅细细看来,感觉这座戏楼与平时人们所见之戏楼并无二样,雕栏、彩绘样样不缺。
“这不就是咱们平日里常见的戏楼吗?没什么特别的呀。”辛小茹毫不客气,一点也不给萧笑昆留面子。
萧笑昆无奈地苦笑道:“你们看,连小茹妹妹都看出这座戏楼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这正是让我闹心的地方。梁国公委托我监工督造,建好了,却不能让人耳目一新。惭愧呀,惭愧!”
“萧兄,戏楼已经建成了,悔也无用,我看倒不如做些改动。”姜毅很认真地看着画图,若有所思地说。
“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萧笑昆惊喜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好主意,只是愚见罢了。”
“兄弟你不要客气,尽管讲来。我们大家一块琢磨琢磨。”
姜毅好一会儿没言语,辛小茹从背后悄悄拧了下姜毅的胳膊:“你倒是说话呀!”
姜毅疼得一呲牙,又想了想,这才说道:“我的想法不一定对,萧兄只当玩笑听吧。”
“你太自谦了,你我兄弟虽是初次见面,但彼此投缘,咱们不弄这些虚套。”姜毅越是不语,萧笑昆越是想听。
“萧兄所造的戏楼,三面通透,确是古已有之的样式,但戏楼建在梁国公家里,我觉得倒不必三面通透。看戏之人无非是梁国公的家眷,加上亲朋好友、祝寿之人,也远不会像市井戏楼前聚集那么多人。所以,我觉得两侧可以砌上透窗白墙,留出耳道,外接楼梯。这样,既满足了实用,整体看来又有双臂合抱之势……”说至此处,姜毅抬眼注视萧笑昆的表情。
萧笑昆凝眉静思,频频点头,口中言道:“双臂合抱,好!好一个双臂合抱!姜毅你说的很有道理,嗯,你再接着说。”
看萧笑昆很是认可自己的见解,姜毅顿时放开了思维:“就各州县所建戏楼整体而言,大致差别不大,很难出新。我和老师游学蔚州时,见那里的人们特别喜欢剪窗花,家家户户的窗棂里都贴着大红的窗花。梁国公的母亲久居蔚州,一定有这喜好,我们不如围绕台口,找木雕师傅饰以大红窗花图案,台口两侧白墙也描画上福字窗花。”
“哎呀呀,姜毅,你这主意真是太好了!”未等姜毅说完,萧笑昆便抚掌赞道:“以蔚州风情打动梁太夫人,妙啊,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嗯,姜毅兄弟说的果然有道理。”沈秋月亦点头称是,转而对萧笑昆道,“笑昆,姜毅帮了你忙,你怎么谢他呢?”
“当然要谢,我这就叫萧五去燕春楼订桌酒菜送来,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开怀畅饮一番如何?”萧笑昆点手便将外面候着的家丁萧五叫了进来。
“好啊好啊,萧大公子请客,我算来着了!”辛小茹兴奋地连声叫好。
“你呀,就是个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