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仙界以北,顿成无边炼狱。被杀,被吞噬的仙者难以统计。
待三魔屠去北地十塬清洞后,方袅袅的现身,生生梓和画风北本就有过合作。
对其来意,顷刻明了。
于是呼,双方一拍即合,一桩肮脏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两相结成联盟,由三魔持她手书兴罪,能杀则杀。
不能,后续则有她见机补上。
是以,狐天音倒也没有欺骗生生梓,只是她所知亦有缺陷。
而这若是血灵仍在,便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可他是自私之人,发小如生生梓,亲密如狐天音,他亦是做戏居多。
又怎会将秘密告知他二人……
再看黎波一击得手,瞬间持弓再发好几箭。
三人旋即退成一线,连手防招。招与招的拆解,顿时万魔殿的楼阁俱毁。
或倾塌,或浴火海……
黎波抬袖擦去呕出的朱红,嘬着嘴皮子,愈打愈上头,热血直往上涌。
精光熠熠的眸子,倒似独狼遇到了猎物,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杀。
生生梓寒眸,啐道:“天宫新秀,果然还是有他几两骨头。”
“说的是,可要怎样拿下呢?”画风北格招回挡,侧首问道。
丁酸一予边打边小心的提防周遭,生怕魔尊突然降临。
虽然,来之前有打听到魔尊其实出了魔界,此时并不在族中。
但事对龙三等人,难保魔尊没有留暗手。
不禁催促道:“二位还请抓紧时间,万一……”
可他话还没说完,忽的一道骇人威压自天而降。
“鸫君?”丁酸一予瞠目,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三位好雅兴,要切磋,何仿让病某陪大伙儿走两招。”说罢,玲珑噬幽瓶旋飞离掌。
离离诡氛,幽幽惨惨。
病乙鸫冷眉横挑,单掌退黎波,只手对三魔。
森然道:“当年未与诸位来的及交手,今略补之。”
巍巍一掌,平平无奇,却有不世之威,骇的三人失色。
俱是各出极招相对,也只惹得声声闷哼,口角涎红。
“鸫君好能为,是我等失礼了。”生生梓翻掌收了饮月,拱手
向病乙鸫告辞。
一进一退间,倒是颇谙取舍之道。
转身离去瞬间,已有一道讯息悄无声息的飞出魔界。
画风北打定主意抱着这棵粗枝,拎着锈剑残光哈腰点头道:“告辞。”
唯有丁酸一予冷汗频流,汗液迷了眼也不敢动手擦去。
病乙鸫召回玲珑噬幽瓶,抚着瓶身,好整以暇的打量道:“嗔座是想再进一步,登上天魔之首吗?”
这话问的,就好像问人家你老婆漂亮吗?要不要给你换一个?
丁酸一予哪敢搭话,他就是有颗贼心,想要两边都不得罪。
谁为王,谁称霸?与他何干,他要的只是嗔魔的传承,别在自己手上断了。
“不说?那便是此意咯?”
“误会,误会。”丁酸一予急道,忙不迭用袖袍遮脸跑出万魔殿。
这回,真是没脸见人了……
病乙鸫皱眉厉斥:“废物。”
回首对颠簸而来的黎波道:“怎么回事?”
黎波拱手道:“他三人忽至,言有书信为证,我等乃是仙界细作。
意图对……魔尊不利。”
“我希望你们是。”
“……”兄弟,话不能乱讲啊。
“可惜,你们不是。”
“……”呼,细作那种事,是没品的人才会干。
“但你们最好能一直保持下去,别给我动手的机会。”
“……”
病乙鸫侧眸,余光落至笼罩在结界中的殿宇。
默默的伫立了片刻,然后遁入虚空离开。
除掉龙三的心,他一直都有。包括现在,他依旧没有改变过。
终日在杀与不杀间徘徊,总是对自己说,还不是时候……
黎波瞅着满目残垣,眼珠滴溜一斜:“怪人。”
转身跨入结界,不知从哪儿拖来把椅子,然后拄着伏魔弓大马金刀坐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他不知魔尊何时回来,也不知龙雪要他在外护持多久?
只是,她既然说了。
那么,这片存在便不容任何人破坏……
闻得外间已平静,龙雪亦悄悄宽心不少。
然而,她宽心了。有人,就该堵心了。
望天门北地被屠,消息终至落霄九云。天帝气的掀桌砸案,各路折子散落一地。
米将拂尘插在腰背上,将折子慢慢的捡起:“陛下息怒。”
天帝闻言,立时撑案而起,吼道:“息怒?息得了吗?啊?
人都打上门了,你让朕息怒?”
说着,目光斜向门外:“元君何在?”
“陛下,您当真气糊涂了?元君不是领着众仙捉拿叛臣黎波与妖星龙三了吗?”米也不恼,抖齐整了折子遂与天帝摆好在书案。
天帝怔住,对啊,龙三失踪。
是他下的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龙三伏诛,他便一日无法安枕。
米悄然睇了眼天帝,事到如今他……
而返回天宫的司祭元君身形倏然一止,凝眸远眺天际滚滚而来黑云。
“元君,为何突然停下?”同去同归的仙者,尤是心有余悸。
能回来,是万幸……
司祭元君面色凝重的长叹:“走吧,先回天宫。”
“是极,是极。”说罢,仙者催云疾行。
倏然,森然之语夺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