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王义的脸色变了,几乎从牙齿里蹦出了几个字,“杀进去!冲进去,杀了梁山反贼……”
“冲……”
有人高声怒吼,快马加鞭的向着河间府的府城冲去。
这个时候,也只能够如此。
河间可是高阳关路的首府,而且地处北方边镇,地理位置极为特殊。这一次河间陷落,只怕会朝野震动。
王义咬着牙,目光充血一般,在数百名亲卫的保护下,已经冲到了城下。
“冲进去!”王义怒吼。
数千人蜂拥而入,呼啸着进了城。
城内早已经破败不堪,街道上到处都是尸骸,都是大火焚烧的痕迹。
河间城,真的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人呢?梁山反贼呢?派人在城内搜索,给本官诛杀了这些反贼……”王义气急败坏的大吼。
周围的人纷纷散开,向着两侧跑去,开始在城内搜寻着梁山贼人的踪迹。
这时候,身后一队人马迅速的冲了进来。
吴价衣冠不整,看起来颇为狼狈,当他看到河间府的凄惨模样,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
“怎么回事……”吴价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一丝一毫的血色都没有。
整个河间城,到处都是哀嚎声,到处都是惨叫,百姓们纷纷嚎啕大哭,而城头门口堆积着数百具尸骸,应该是那些城内的守军。
“大人……”远处,有人踉跄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血迹,“大人,昨夜三更时分,梁山反贼在外攻城,我等两千余守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撞开了城门,将城内劫掠一空……”
吴价坐在马匹上,身子一晃,感觉眼前有些发黑。
“梁山反贼呢?”王义一把抓住了来人。
“已经跑了……半个时辰之前,逃往冀州方向去了!”
王义的脸色铁青,恨不得咬碎了钢牙。
“来人,给本官追,一定要追上这群贼人!”王义大吼着。
吴价深吸了一口气,“王大人,这群贼人狡猾的很,如果贸然去追,只怕会闹出乱子……”
“吴价,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想要阻拦本官剿贼?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么?”王义瞪着血红的眼睛,像是快要疯了一样。
吴价沉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王义。
“来人,召集人手,连带着河间府的守军,一同去追剿贼寇!”王义大吼。
“王大人,我河间府刚刚遭受劫难,还需要人手……”吴价急忙叫道。
王义猛地回头,盯着吴价,“吴价,你身为高阳关路的安抚使,竟然被梁山反贼破城,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罪行?”
“王义!若非是你执言要倾力剿贼,集合所有兵力,我河间怎么会被破?”吴价恼怒。
王义冷冷一笑,“吴大人,你河间被破,不是常有的事情么?今年刚刚丢了粮食,这次又被破城,你等着本官回去弹劾你吧,休想将责任推卸到本官头上!”
吴价看着王义那张嘴脸,胸口不断起伏。
“来人啊,跟随本官出城剿贼!”王义转过头,已经率先的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身后的人纷纷上马,随着王义已经冲了出去。
河间府的守军看着这一幕,纷纷将目光望向了吴价。
去不去,只等着吴价的一句话。
吴价的脸色一阵的变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摆着手,“去吧……”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有些犹犹豫豫的上马,向着城外冲去。
这些人可都是河间本地人,城池遭受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当然想要第一时间回家看看。奈何上官命令,他们又不敢不从,所以只能够不情不愿的,跟随着王义,向着城外狂奔。
王义回头看了一眼,眼底带着冷笑,“倒是让你逃过一劫!”
这话中的含义很明显,若是没有人跟着来,只要等他回去之后,肯定要弹劾吴价。到时候别说是安抚使的位置,吴价只怕要身首异处。
一路狂奔着,周围的人都有些人困马乏。
这一夜基本没什么休息,一直在追赶,这些人早已经没了精力。
“射……”
这个时候,远处突然间的响起了一声怒吼。
嗖嗖嗖……
无数道的箭矢,犹如蝗虫一般,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不好,有埋伏!”
“保护大人!”
“停下来,有埋伏!”王义大声怒吼着,他万万都没有想到,在官道两侧的麦田里面,竟然都会有这么多的伏兵。
嗖嗖嗖……
漫天的箭矢落了下来,引得一阵阵的嚎叫声响起。
“来人,保护本官!”王义惊骇的大叫,然而还是晚了,一支破云箭直奔他的脑袋。
王义吓得亡魂皆冒,急忙向后仰去,只不过箭矢太快,已经插进了他一侧的臂膀。
王义哀嚎了一声,身子已经跌落了下去。
“保护大人!”
众多亲卫一拥而上,将王义保护在了正中央。
“射……”
又是一声怒喝,远处再次落下了一轮箭矢。
这个时候,王义军中已经有人反应了过来,“杀过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却并非是王义这边的,而是远处的山岗后面,转过了数千骑兵。
这些骑兵一个个张牙舞爪,嗷嗷怪叫的扑了上来。
嗖嗖嗖……
如雨的箭矢再次落下,直奔王义。
王义吓得瞪圆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恐。
“保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