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成英公的渡河之计,韩遂正待抚掌叫好,却见成英公接着道:“待到吾等渡过大河,便派出将士尽数收缴个个渡口船只。”
“如此一来,不仅可阻挡李炎渡河追击,即便马腾张横等人不敌李炎,想要撤退,却也过不得大河,到时候尔等只能背水一战。”
“吾等便正好趁此时机广招兵马,在河西坐观成败,待到李炎与马腾等人拼得两败具伤,吾等便放出船只,趁势渡河,凉州可定已。”
韩遂与一众亲信将领听闻成英公所言,皆呼吸急促起来,原本的劣势,若按成英公计策行事,转败为胜不过数日之间,况且此计施行起来难度也不是很大。
“便依成公之计行事,吾等速速找渡口过河。”韩遂当即下令。
韩遂在大河东岸紧锣密鼓的组织兵马渡河,姑臧城中张横杨秋、梁兴李堪得知前线联军兵败,四人一合计,当即劫持着马腾妻儿,押运联军剩余粮草及姑臧劫掠所得财物连夜北上武威。
临走之前,梁兴下令烧毁城中衙门府,民居也有无数被大火点燃,一时间姑臧城中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再次上演了董卓火烧洛阳的惨剧。
旭日初升,李炎让回乡的五千降卒速速离去,这些降卒对着李炎拜了又拜,感恩戴德的背上李炎分发的干粮上路。
营寨中汇流成河的血水早已凝固,渗透得大地一片暗红,成片的无头尸体变得僵硬,一颗颗头颅面色尚且保留临死前的惊恐。
李炎望着这片犹如人间炼狱般的惨地,微微摇头:“多拾些柴火,浇些桐油,尽数烧了吧!”
却说马腾对韩遂极度不信任,不敢再留在联军大营驻扎,连夜起行赶往姑臧,这也到让马腾逃过一劫。
一夜赶路,此时已快要到达姑臧,虽有晨曦照射,却依然遮蔽不住姑臧城中冒起的滚滚浓烟。
见到姑臧方向冒起的浓烟,听着隐隐传来的哭嚎声,马腾紧咬牙关,这幅景象和当日董卓败退长安之时火烧洛阳的景象何其像也。
“驾!”
马腾狠狠抽了一鞭子胯下战马,心中怀着一丝侥幸,率先朝姑臧奔去。
被烧得漆黑的城门大开,没有一名士卒值守,此时尚有汩汩流淌的鲜血从漆黑的城门流过。
见到此情此景,马腾心中颓然,姑臧,彻底完了。
进入城中,这些昔日热情洋溢的父老乡亲有的只是一脸的呆滞、木然,劫后余生的妇女早已哭干了眼泪,气势雄浑的衙门府也已化为焦土。
“嗬嗬!……”
漆黑的焦土旁,传出声响,马腾将这名浑身焦黑的士卒拉出来。
“主……主公,梁……梁兴干的,北上武……武威,报仇……报……”
话还未说完,这名浑身焦黑的士卒便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望着往日繁盛的大城,自己的家乡变成如此模样,马腾身后将士人人目疵欲裂。
“主公,且领吾等杀往武威,不将梁兴老贼碎尸万段,吾誓不为人。”一员将领跪倒在马腾面前。
“主公,血海深仇,不可不报啊!”一众将士齐齐跪拜。
马腾看了一眼群情激奋的一众将士,眼神变得凌厉:“整军,北上,不杀梁兴誓不还师!”
“诺!”
两万大军带着冲天戾气,冲出城门,快马加鞭的朝武威奔去。
联军大营,数万尸首在浇了桐油的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冲天的人肉焦糊味令人作呕,原本想吃过早饭在行军的李炎只得下令先起行,走个五六里再进食。
简单的吃过早饭,李炎召集军中将领前来商议,首先向苏成详细询问了一番凉州情况之后,李炎微微点头。
如今凉州军阀反目成仇,相互攻伐,倒是荡平凉州的大好时机。
李炎扫视众人一眼,正色道:“如今凉州局势对吾等大为有利,正是一举平定凉州,建功立业之时,诸君以为吾等该当如何进军?”
众人略一沉吟,苏成率先抱拳道:“主公,凉州之内当属马腾韩遂势力最大,声威最高,末将以为当先灭此二人,则可震慑凉州,其余贼将定望风而降。”
“姑臧、武威乃马腾根基,此二城近在眼前,又有张横梁兴等人从中作梗,吾等可先取姑臧再攻武威,则马腾亡已。”
李炎闻言微微点头,玉庚(苏成字)所言有理,吾等可先取姑臧,再做图谋。
钟繇亦抱拳道:“主公,苏将军所言极是,吾等率正义之师,携大胜之势,正可一举扫灭四面皆敌的马腾,荡平武威。”
“武威既平,张掖断无抵挡吾等之实力,再加之文远南下取西平,如此一来金城、西平、武威、张掖河东四郡尽入主公囊中,到时吾等携雄师数万西渡大河,凉州之地谁人可挡之。”
李炎闻言露出一丝微笑:“元常所言甚是,吾等便依元常计策行事。”
“元常,你且替吾写一封书信通告余孔吾等此番大捷,再为张辽、伍习、杨奉写一封旨令,着令张辽、杨奉继续驻守西平,让他们往西平抽调一万兵马,由伍习率领,北上与吾等汇合,一同进击武威、张掖。”
“遵主公旨令!”
见钟繇写好两封书信,全军将士也歇息得差不多了,李炎当即下令大军全军向姑臧进发。
枝阳城中,有些焦急的余孔几乎是同一时间接到两封书信,迫不及待的拆开书信,两封都是捷报,李炎追杀联军大获全胜,张辽伍习亦攻下临羌,西平郡完全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