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如果两个人都被困住就悲催了,琢磨一阵后摆了个弓步,两只手掌垫在腿上,“我把你撑上去。”
凯瑟琳缩在地窖的角落,不太敢接近江北,但一时想不到其它的办法,犹豫了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助跑两步,踩到了江北的手上。
江北顺势往上托,但他的力量还没完全恢复,托到一半,忽然没了力气,胳膊软了下来。
凯瑟琳刚想起跳就失去了支撑,“呀”的一声摔下来,扑在江北怀里,把他压倒在地上。
江北一时有些懵,想起第一次见到凯瑟琳时,他曾这样压过她,没想到又被压了回来,要是他身上的神经再丰富一些就好了。
凯瑟琳面红耳赤地爬起来,羞恼地瞪着江北,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要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一个亡灵居然这么色。
“意外,意外,”江北尴尬地笑,爬起来扶住地窖的墙壁,“你踩着我,自己跳上去吧。”
凯瑟琳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先出去比较重要,万一被父亲发现她失踪就糟糕了,于是连蹬带踩爬到了江北身上。
凯瑟琳并不重,但力量的缺失还是让江北摇摇晃晃的,凯瑟琳也跟着摇晃,不得不扶住墙壁保持平衡,根本跳不起来。
“站稳,我没办法起跳。”她抱怨道。
“我正在努力。”江北扶着泥墙,努力把身体直起来,勉强站稳后,忍不住昂头看了一眼。
凯瑟琳踩着他肩膀,从这个角度看,那两条腿长的好像从肚挤眼就开了叉儿。
“你在看什么?”凯瑟琳察觉了江北的视线,红着脸向下瞪视。
“我看你有没有跳上去。”江北又把头低下了,暗自怀疑这姑娘会不会狠狠跺他一脚。
凯瑟琳没这么做,站稳后轻轻一跳,轻巧地扒住地窖口的边沿,然后蹬着墙壁爬了出去。
“你要不要把我放出去?”江北昂头说,“我能治好那些生病的人。”
凯瑟琳没回答,“咣”的一声扣上地窖的盖子,“擦擦”跑远了。
江北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不出意料,凯瑟琳应该是回去找人了。
江北的预感是正确的,过了没多久,急匆匆的脚步声就从外面传进来。地窖的拢音效果让他听得很清晰,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你说的那个亡灵在哪里?”脚步声停下后,海勒警惕的声音响起来。
江北胸口一惊,凯瑟琳怎么把她爹带来了?
这下事情难办了,凯瑟琳心地善良,还有一丝可能会把他放出去,可海勒明显不是个好玩意儿,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
“就在地窖下面,”是凯瑟琳的声音,“父亲,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你知道了别太吃惊,亡灵……亡灵就是那个苦行僧。”
“什么!?”海勒震惊的声音响起来,“你不是说苦行僧悄悄走了么?他怎么可能是亡灵!?”
“他没走,是……是我骗你的,”凯瑟琳的声音吞吞吐吐的,“那天夜里他和我一起去了提瑞斯法林地,为了救我,和几只狼搏斗时昏倒了,我才发现了他的身份。”
“什么!?”海勒的声音更震惊了,“你大晚上跑到提瑞斯法林地干什么!?还有狼!?圣恩在上,我应该把你锁在房间里,这样你就不会到处乱跑了。
“父亲,现在别说这些了,”凯瑟琳说,“苦行僧确实是亡灵,我已经确认了,但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亡灵,不仅没攻击性,还救过我的命,重要的是他能吸收疫病,那些被感染的镇民都有救了,你别伤害他。”
江北发现这姑娘确实很善良,居然在父亲面前为他这个亡灵开脱。
“我先看看再说,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苦行僧和我们在一起住了那么久,我居然一点也没察觉,怪不得,怪不得他死活不肯揭开兜帽,也从来不吃东西,我应该早就想到这点的……”
在海勒六神无主的声音中,地窖的盖子被打开了,外面还是寂静的夜,但晕黄色的光亮照射进来。
光亮来自海勒掌心托着的光团,它照亮了海勒的脸和他脸上快要扭曲的表情。
“嗨,牧师。”江北抬手弱弱地打了个招呼,尽量使自己显得没有敌意,可惜他那张腐朽的脸,本身就代表了最深的敌意。
看到那张脸,海勒下意识退了一步,心神的震动让他险些摔倒在地上。
更让他吃惊的是江北的眼睛和那身祭司袍。那双眼睛和这身祭司袍太熟悉了,这个亡灵确实是苦行僧,他暗暗想着自己和女儿同这样一个怪物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海勒定了定神,又凑近地窖口,手掌倒扣,如雪花般的光点从他掌心的光团中飘落。
在临时教堂住了那么久,江北已经知道这种光团的来历。它叫烛光术,是所有神圣魔法的基础,能震慑死灵。
但江北从来没有觉得烛光术能震慑到自己,相反,这种光团总让他感觉很亲切,好像他这副骨架内也蕴含着相同的能量。
江北试着伸手接住了几朵飘落的光点,确认了这点,温暖的触感从他掌心传来,相同的能量也开始在那副骨架内翻涌。
过度的震惊让海勒没留意江北的举动,他死死盯着江北那张腐朽的脸,尽管已经确定这就是那个苦行僧,可一时间依旧难以相信这是事实。
以前在血色修道院任职时,他见过的亡灵不在少数,但除了极少数自称被遗忘者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