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的次日,安德利特又把江北叫到了自己的大帐。
去的路上,江北就已经清楚安德利特找自己做什么,不出意料,应该和他一把按倒普勒希思的事有关。这位主将是个精明的人……狼人,狼眼里揉不得沙子。
果然,江北进入那座光线昏暗的大帐后,安德利特没有和他寒暄,坐在那张办公桌后面,开门见山地说:“我想知道,昨天的对决你到底是怎么赢的?”
“如将军所见,我推倒了普勒希思军士长,然后夺到了他的旗帜。”
江北避重就轻地回答,同时透过眼中的白光观察了一下安德利特,忽然发现这位主将体内暗红色的阴影不像上次看到的那么浓了。
诅咒正在消散,说明不是身体里固有的,这是个有意思的信息,没人会在大营里对主将下诅咒,而且还不被安德利特发觉,意味着诅咒有可能来自其它地方。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一个负面能量源。
“这也是我真正想问的,你怎么推倒的普勒希思?”江北转念时,安德利特又问道,顿了顿,接着说,“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军士长,观察你的上级很不礼貌。”
“这个问题重要么?”江北把视线从安德利特身上移开了,也没像昨天对付普勒希思那样随口敷衍,安德利特和普勒希思不一样,感官太敏锐,说太多谎言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不重要,但我好奇。”
安德利特站起来,离开办公桌,负着双手走到江北身前,观察了一下他的双眼,又绕着他走了两圈,抽了抽鼻子,才接着说:
“我对气味很敏感,你身上有些与众不同的气息,耐萨里奥知道么,那条黑龙险些毁灭这个世界,但他也推倒了包围吉尔尼斯王国的高墙,让我们得以重归联盟。
许多狼人参加了屠龙的战斗,活下来的人带回了耐萨里奥的骨渣当作纪念,那些骨渣气味刺鼻,和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很杂,好像许多不同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还有,里面有死亡的气息,这是最令人疑惑的。”
江北瞥了眼安德利特阴气沉沉的脸,突然非常非常讨厌犬科动物,恨不能把鞋脱下来,用那双还长好血肉的骨脚踹到这张脸上。
“你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安德利特直视着江北,目光像刀一样锐利,仿佛想把江北的秘密从心底直接挖掘出来。
“将军,你是把我当成敌人?还是不满我在丹尼斯督检官面前赢了你麾下的战士?”江北没正面回答,“我觉得这两个问题更有实际意义。”
“我喜欢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中,”安德利特说,“不希望大营里有任何不受控的因素。”
“大营不会有任何不受控的因素,”江北笃定地说,“我是联盟的军士长,虽然只是暂代,但我很珍惜这个职务,我的家在步瑞尔镇,那里有我的朋友和亲人,还有那些镇民,我不会背弃他们。”
安德利特看了阵江北,最终坐回了那张大木桌后面,吐了口气道:
“你很聪明,普勒希思输给你不冤,他很勇敢,但没脑子,另外丹尼斯督检官对你研究出的战术很感兴趣,临走前特意嘱咐我给他些东西看,就由你来写吧,下午交给我。”
江北暗暗松了口气,但没急着离开营帐,诅咒的事最好调查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他的骨架已经饥渴难耐了。
琢磨了一下措辞,试探着说:“将军,你好像有些不舒适,我是位牧师,有什么小顽疾,都可以帮你医治。”
“不需要,”安德利特摆了摆手,“你可以着手去写汇报了。”
江北在告辞离开和继续追问间做了下权衡,选择了后者,“但我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不确定是不是需要告诉凯美林牧师。”
“你发现了什么?”安德利特看过来,目光有些锐利,还有一丝警惕。
直觉上,江北知道自己捉到了什么,继续说:“诅咒,它在影响你,而我最擅长驱散诅咒。”
“狼人体内本来就含有诅咒,”安德利特把目光收了回去,“它是我们的力量源泉,无法驱散,也不需要。”
“我没有恶意,也不想探究别人的秘密,只是想帮忙,”江北目光诚恳,“诅咒的浓度已经超过它应该有的,我不太清楚将军把营帐选在这里,还不让士兵靠近,是不是担心这种诅咒在大营扩散开,或许这就是个不受控的因素,而我可以解决掉它。”
安德利特沉默不语,当江北觉得这位主将要从办公桌后面窜出来掐住他,告诉他知道得太多时,安德利特又抬头问:“你真能驱散这种诅咒?”
“试试就知道。”江北暗暗吐了口气,但安德利特很精明,他不敢像以前那样瞎忽悠,以免适得其反,只是铺垫道,“不过驱散这种诅咒,我需要和将军接触,手臂就可以。”
安德利特看着江北,伸出左臂,放在了大木桌上。
“将军,冒犯了。”江北走过去,伸手抓住安德利特的手臂,直观地感觉到一股力量感,还有鼓动的诅咒。
江北怕引起安德利特的怀疑,没直接抽取他体内的诅咒,张口开始念诵驱散祷言。
经历了这么多事,江北已经是个很出色的牧师,祷言念诵得极为流畅,脸上也满是虔诚的神情。
低沉而细密的念诵声中,安德利特眼中的警惕消散了些,但没感觉体内的诅咒有所减轻,微微摇头。
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