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也不想跟他废话,松开了对方的手。
“多谢少爷饶命。”蓝衣男子不断在地上磕头,额头上满是血迹,如果不这样今日他定会被赶出盐岛,甚至下场可能会更惨,盐岛上虽说条件有些艰苦,但是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加上管吃管住,还是不错的,那些钱正好可以存下来到时好娶一个媳妇,如今得罪了李昱还不知会怎么发落他。
“你起来吧,我问你,除了你盐岛还有几个看守。”李昱淡淡道。
“回少爷,除了小人外,还有四个,要不要将他们给叫来。”蓝衣男子低声询问,不敢抬头以免冒犯李昱。
“那倒不必,你随我去看看盐场。”李昱朝盐场走去,后面跟着蓝衣男子,经过询问,男子名叫郭辉,乍一听这名字有些像“锅灰”,有些好笑,两人沿着盐田边缘走去,每一块盐田上都晒着一些海盐,将海水晒干后,还要拿到陆地上再晒一次。
李昱沿着边缘走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将盐场选在这里,此处光照较强,虽说是十月份,但依旧很是炎热,不过一旦到了冬季,盐产量便会骤然下降,只有不到原先的一半。
“你们每日能产多少盐。”李昱边走边问。
“现在每日差不多能产五十担,每担十斤左右,下雨天跟阴天不产盐,若是夏季,每日能挑一百三十担左右。”郭辉恭敬道。
“这么说每日产盐一千斤左右。”
“不错,差不多就是这个数。”郭辉低声道。
如今盐的价格在忘江城每斤差不多五钱左右,还要交一钱的税银,普通人家也是少有人吃得起,忘江城附近有一百万的人口,就算有二十万人吃得起,那也是一笔庞大不小的财富。
忘江城内都是这个价格,再往内陆稍远一些,盐价更是直逼粮食的价钱,更是少有人能吃得起,不过土人也有土办法,除了海盐外还有井盐池盐等,虽卖相不好看,但对于买不起海盐的普通人家来说,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钱财。
李昱在盐田附近巡视了一番,在一处盐田内,正有几个人将晒好的盐堆成一堆,这种盐还有少许没有晒干,需要拿到旁边再晒一段时间。
“这里的人都是奴隶?”李昱看着那些穿着粗布麻衣正在干活的人,开口道。
“不错,李少爷,除了一些原本的奴隶外,还有几位朝堂里的大臣,不过只要被押到了这里任谁都是一样的,必须要干到死才行。”郭辉低声道。
李昱轻叹,不管生前何种地位,死后不过一杯黄土,高官厚禄又如何,还不是要受制于此。
李昱向前走去,正巧遇见一个挑着担子的老翁路过两人身边,抬头朝着李昱看了一眼,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他的身旁,两担盐全洒在了地上。
“老东西,你找死不成。”李昱还未说话,郭辉便扬起鞭子对着老翁一顿抽打,打了两鞭后,老者虽然一脸痛苦,但还是忍住了。
还要再打时,李昱止住了他。
老翁倒在地上,盐田中立刻有两人跑了过来。
“爹,你没事吧。”两个年轻男子走上前将老翁扶了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妇人,妇人的肚子微微隆起,好似有了身孕,李昱正奇怪间,老翁将匡篓扶起,将洒在地上的盐,重新装回了匡篓里,他的两个儿子看不过去指着郭辉,气的浑身发抖。
“你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凭什么打我爹。”男子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这老东西走路差点撞了李少爷,还将盐撒了一地,就算打他一百鞭都不为过,还有,你叫我什么,长胆了啊,就凭你这张嘴,我就能打的你半个月起不来。”郭辉厉声说道。
两人闻言怒由心生看向李昱,老者只是默默蹲在地上将盐重新装回筐篓里。
“怎么,还不服气,一个落魄公子哥而已,你的身价不比奴隶高出多少,但你身旁这个小娘子长的倒还不错。”郭辉眼睛一亮盯着他身后的女子,满脸笑意,完全将李昱还在这里的事给忘了。
“你这个畜牲。”男子紧握的拳头微微攥起,他身后的李昱盯着男子看了一会儿,轻咦一声。
“你不是于兄么。”李昱想了许久才记起眼前的男子正是他幼年的好友于潇,两人幼年时曾在一起玩过一段时间,后来他父亲右迁升了官,一家子便搬到留月城住去了,两年前曾见过一面,一起喝了酒,故李昱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于潇闻此言语盯着李昱瞧了一会儿,忽然神色一震将李昱给认了出来。
“你是李昱?”于潇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以为他也被抓来了,后来仔细想了一番才想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不错,正是我,你们这是怎么了。”李昱疑惑,他记得于潇之父乃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怎么一家子竟会落到如此田地。
“你真的是李昱!”于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李昱,想要上前跟他说话,随即又想到如今他们的处境,轻叹一声,缄默下来。
李昱看出了他的窘境,如此说来他身后的这位老翁便是于大人,大罗国前左丞相于丹青,据说为官光明磊落,为人刚正不阿,却不知为何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郭辉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见此一幕知道李昱肯定认识眼前这个人,心中不禁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引他往这边走。
郭辉低着头站在一旁正沉吟片刻,便听李昱道:“你去给这几位准备一些茶水。”
“茶水?李少爷,他们只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