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禹尧啧了一声,睥睨着她,“都没有人教你讲礼貌吗?”
“对流氓、混蛋讲礼貌,抱歉,我做不到!”江淮抬起手狠狠的擦着嘴唇,像沾染了什么细菌一样。
苏禹尧哼道:“矫情!”
“……”
江淮被雷了一个外焦里嫩,这都什么事!
他动手动脚还动嘴,自己满足了还反过来说矫情,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矫情你大爷!”
江淮很想把那杯药打翻,拿东西砸他脸上,可是,有点怂,不太敢,只能骂两句泄恨。
“你喝不喝?”苏禹尧瞅着手里那碗还稳稳当当的药,不耐烦的情绪渐渐明显,“不喝我就像刚刚那样喂你了。”
江淮心里苦,这下嘴边也得苦了,赶紧说道:“喝!我喝还不行吗!”
说着,夺过他手中的玻璃杯,生无可恋的一口喝完,随手把杯子放床头柜上,然后捂着嘴不让吐出来。
苏禹尧满意的看着空空的杯子,点了点头,“这才乖!好好休息吧。”
“……”哄小孩的语气是什么鬼?
苏禹尧也不停留,见她喝完了就转身走人,刚走到门口就顿住了。
江淮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苏禹尧……谢谢。”
她知道今天的那伙人是找她的,苏禹尧只是让她不要害怕才说那些人是找他的,还找机会出去把麻烦揽在自己身上。
而她……却因为看见了宋承哥哥情绪不稳定,把火撒在他身上,还说他无理取闹,其实她也是。
冷静下来,她还是觉得很抱歉。
苏禹尧回过头,轻轻的笑了,眸中好像有春水,融化了所有冰霜。
“不客气。”他暧昧的眨眨眼,“你知道怎么让我开心的。”
“……这边表示不想知道呢!”
这个人,果然经不起夸。
苏禹尧笑笑,也不在意,和上门,把空间留给了江淮。
江淮躺在床上,大脑放空,想着宋承,想着妈妈,慢慢合上了眼。
……
在她十八岁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个夏天,家里发生了一系列变故也给她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上天总是爱开玩笑,本该是兴高采烈的日子却传来父亲去世的噩耗,他在出差谈一份合同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车毁人亡。
让她更为寒心的是父亲尸骨未寒妈妈却收拾行李要改嫁,这无疑是给她致命一击,尽管她知道他们夫妻关系一向不合但也不曾料到如此地步。
父母是奉命成婚,没有感情而言。她知道妈妈恨爸爸,因为他拆散了妈妈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郑叔叔。
妈妈说,她不要江家一分钱。
妈妈说,你跟我还是留在这?
江淮哭着苦苦哀求,拽着妈妈的衣摆哽咽道:“妈妈,就不能等等吗?等爸爸下葬再说好不好?”
清丽的小脸布满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又心疼又怜惜。
可她的跪地哀求也没有挽回要走的妈妈。
她也明白她是她妈妈心头的一根刺,拔出来血流不止,不拔就时时带给她痛楚,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她还有一个拖油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