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众女侍中,有一个瘦小的小丫鬟,约莫八九岁年纪,着一身不起眼的青布侍女衣裳,她拿着个竹扫帚,正在扫院中落叶。行走间左足一瘸一拐,背脊驼成弓形。
似乎察觉到陈石看过来的视线,小丫鬟有些迷惑的抬起头,只见她右目小,左目大,鼻子和嘴角也都扭曲着,形状极是怕人。
林英杰翻了个筋斗,落地时大笑道,“果然是小昭。快快,大佬快换我去和她打个招呼!”
停了停,忽又叹道,“算了,还是莫要吓到她了。她可不知道我们认得她。”
陈石挥去他接下来的唠叨,召来光明顶的杂务总管,指着小昭问道,“她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小昭似乎知道陈石等人在提及自己,怯怯的低下头,握紧扫帚,将地上落叶扫了一遍又一遍。
杂务总管见是小昭,怕陈石说她太过丑陋却安排了过来,忙道,“教主大人,这小丫鬟名叫小昭,却是五散人大人救回来的。”
林英杰:“?”
没了杨不悔的正常出生,连杨逍救小昭的惯性剧情都变了么?
杂务总管恭恭敬敬的道,“铁冠道长说,三个月前,他与说不得大人下山办事,见到小丫头一人在沙漠之中,抚着两具尸首哭泣。上前查问,小丫头说死的二
人是她爹娘。她爹娘在中原得罪了官府,一家三口被充军来到西域,前几日因不堪蒙古官兵的凌辱,逃了出来,结果她爹娘伤发力竭,双双毙命。铁冠道长见她小小一个女孩,身世可怜,孤苦伶仃,便给她葬了父母,收留了她。因这小丫头虽然容貌奇丑,说话倒也伶俐,便安排到我这来做了个小丫鬟,给您打扫外面的大院子。”
偷眼看了陈石一眼,见他面上表情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但容颜如天人,连远处那些花朵儿般年纪的女侍一个都及不上他。杂务总管赶紧垂下眼睛,问道:“教主大人可是嫌弃这小丫鬟太过丑陋?那我马上就将她换到洗衣房去打杂。”
陈石淡淡道,“不用,让她当我的贴身侍女。”
“啊?”杂务总管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直到陈石挥手让他退开时,他仍觉得脑中有些晕忽忽的。
……
会上,明教诸高层皆发现了怯生生立在陈石身后的新来的小丫鬟。
瞧着她那歪眉斜眼的古怪模样,诸人心中都奇怪得很。可慑于陈石平日威望,没人敢多问。
杨逍心中惊讶,暗想,莫非陈教主爱好如此独特?可这小丫鬟年纪也未免太小了些!
历来大大咧咧的周颠胆儿最肥,出了议事殿后便笑道,“莫不是陈教主自身长得比女子还漂亮,所以干脆找个丑丫头来换换眼?”
看着眼脸戴面具的范遥,又道,“范右使,你与这小丫头难道是父女?”
彭莹玉脸都青了,与说不得两人一把制住周颠,捂住了他嘴。向来惜言如金的冷谦对范遥道,“对不住,乱说。”
范遥摆摆手,笑吟吟道,“都说周散人武功大进,多年不同,日后有暇,还请多多切磋。”
这周颠如何是范右使的对手?听到此言的五散人,五行掌旗使望着范遥施施而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都说范右使报仇不隔夜,从来不吃亏,多少年了,当真是一点未变。
……
蝴蝶谷中。
“是陈大哥来了么?”迎出来的胡青羊在看清眼前的杨逍与陌生人后,眼中的光暗了下来。
杨逍咳嗽一声,朝胡青牛与王难姑打了个招呼,又推出身边的范遥道:“这位是我明教的好兄弟,因故毁损了容貌,陈教主有急事不能亲自过来,托我请三位神医帮忙治治。”
“这个当然没问题!”胡青牛一口答应。
摸着微隆的小腹,王难姑平日里满是英气与利落劲儿的脸上此时也多了几分温柔,却笑道,“还请杨左使帮忙给陈兄弟带个话儿,数个月后,我孩儿做满月酒时,他可务必要来。”
杨逍想想立马又要出远门的教主大人,头皮微微有些发麻,苦笑道,“王娘子,话我肯定给陈教主带到。只是教主近来有事,又得远行,恐怕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回来。”
立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胡青羊满心失望,低声道,“陈大哥之前出门数月,这才刚刚回来两天吧。”
“就是。”拍拍小姑子的手,王难姑挑眉道,“咱们明教这么多人,怎么老是得陈兄弟这个堂堂教主自个儿跑东跑西,其他人呢?”
杨逍:“……”
他也想啊,可从哪里去拜陈教主那般无所不知,又功参造化的全能师父逍遥子?
范遥笑吟吟瞧着眼前的一切,也不说话。
十年不见,明教真是越来越有活力了,挺好。
……
茅舍内。
范遥安安份份躺在胡氏兄妹在陈石的指导下,新修成的手术台上。
面具已被取下,露出那张遍布横七竖八刀痕,看不出半分本来面目的脸。
“那下手的人还真是心狠手辣。”胡青牛戴着特制手套,摸索着范遥肌肉受损程度,啧啧感叹。
范遥:“……”
“伤到了内层肌肉,所以不能直接用其它部位的皮肤移植过来了,得先将内层的伤修复。”胡青牛转头看向胡青羊,“妹子,你前两年去苗疆得了天蚕蛊是不是?这种情况下你比我强。”
“不错,都说天蚕蛊脱胎自早已失传的‘天蚕再变’神功,能令伤者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我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