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靖摇摇晃晃站起,尽管左腕骨断,肩骨碎裂,他依旧腰杆挺得笔直。
“徐家的各位,在下有事要说。”霍轻阳紧绷着脸,咬牙切齿道:“这个人昨晚伤了我的手,害我差点残废,如此深仇大恨,我必须要让他百倍偿还,还请你们暂让一边,好让我找他报仇。”
李长靖呵呵一笑,讥诮道:“霍四爷,擂台之上,拳脚无眼,你当时想要我的命,我在自卫的情况下,打伤你的手,应该合符情理吧?”
“放屁!”霍轻阳骂道:“在怀柔举办的比试上,我怎么可能会杀人,顶多就是点到即止,让你受点轻伤!”
李长靖目光平静,他微笑道:“既然你都说想让我受点轻伤了,那么我顶多就是让你受点重伤呗,更何况你霍家不是有个南天门嘛,你妹妹霍轻兰更是炼药大师,找她给你炼制丹药治伤不就行了。”
一边的霍轻兰听到李长靖话中有话,小脸涨红,双拳紧握,虽然心中愤怒,但一想到刚才他炼制的那颗延阳丹,她又气焰全消,脸色黯然,心中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我懒得跟你废话。”霍轻阳冷笑道:“你这个家伙,虽然没有道胎,但是实力却不容小觑,而且还会炼药,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这几天听说西北那边的杜氏家族,派了人渗透在大业城里,我看你就十分可疑!”
李长靖隔着面巾抹了抹脸,讥诮道:“人话是你们说的,鬼话也是你们说的,反正你们钱多,人也多,假话也能说得一本正经。我李长靖只是个小百姓,来这里只不过是想见一下我家水儿,没想跟你们起冲突,可是你们为什么要逼我。”
“水儿?”那边的徐怀柔念叨着这两个字,忍不住开口道:“你说的水儿,是程若水吧?我差点忘记这一茬,她当年是代替我去给你当童养媳的,没想到回来之后,身上的麻子全部治好了,而且还变得十分漂亮,难怪你会对她念念不忘。”
“少给我一口一个水儿叫得这么亲热。”扛着棒球棍的徐怀北,恶狠狠说道:“若水以后将会是我的妻子,我们跟程家已经定下婚约了,年底就办酒席,你再敢喊她名字,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李长靖低下头,轻声喃喃道:“当初她有病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像现在这么重视?她不是货物,更不是工具,她只是她自己。水儿想要什么,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下一刻,李长靖霍地抬起头,面对这些大家族的公子哥、修炼者、大业城的权贵,他双目中隐隐透着疯狂之色。
一簇赤红色的火焰,静静漂浮在李长靖的掌心,那股炽热的高温,将空气焚烧得阵阵扭曲,哪怕相隔四五米远的人,也好像置身在熊熊烈火当中,敏感的肌肤一片灼痛。
霍轻阳目光奇异地望着那簇火焰,英俊的脸庞不住变幻,他嘴角肌肉抽了抽,故意缓和了语气,温声说道:“李长靖,只要你将你手中的这一簇火焰交给我,并且告诉我使用方法,那么昨天晚上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李长靖嘴角勾起,讥讽道:“元阳姐姐的东西,你也配染指?”
霍轻阳不置可否的笑笑,用手撩了撩细碎的刘海,含笑道:“不着急,等我把你擒了,给你上点料,不怕你不说实话。”
“霍四爷,你可别忘了,这小子跟我们徐家的渊源非常深。”徐怀北将球棍杵在地上,面无表情道:“你想要他那个鬼火,可以,但这小子身上的延阳丹丹方,却得交给我们徐家,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
霍轻阳点头道:“这是应该的。不过这小子虽然没有道胎,但蛮力极大,手上还有鬼火,不是容易对付的。我们不如联手将他抓住,再做打算。”
徐怀北嗯了一声,再一次将球棍举起,而霍轻阳也是雷厉风行的作风,虽然右手还无法动弹,但他左手拳头紧握着,依旧气势汹汹。
两名还真二阶的修炼者,气势逼人,李长靖站在原地,丝毫不退。
徐怀北首先发难,手中球棍横着朝李长靖胸口打去,然而还没近身,李长靖挥了挥手,那簇火焰立即将球棍吞噬进去,只听到嗤的一声,实木打造的球棍在一秒钟之内就被烧成了灰烬,连木炭都没留下,只剩下一个柄。
徐怀北吓得倒退两步,另一边,霍轻阳高高跃起,一脚踹在李长靖的后背,踹得他朝前跌倒,手中的火焰也无法再控制,徐怀北喊一声“来得好!”原地一个回旋踢,踢在李长靖胸口,这几乎用尽全力的一脚,踢得李长靖倒飞出去五六米远,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爬起。
断手的疼痛,肋骨的断裂,让年轻人全身颤抖。
与此同时,徐怀北、霍轻阳两人同时跃起,脸色狠戾,那边的徐怀柔急忙喝道:“轻点,他是我的人,不能打残忍了!”
但是已经慢了,徐、霍两人一个抬脚,一个挥拳,分别打在年轻人的后背与小腹,两股想冲的力量撞击在一起,李长靖仰天喷出一口血,全身力气仿佛在瞬间流失,整个人软软跌下,仰面倒地。
重伤垂死的年轻人,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平摊着手掌,拼了命想把火焰催发出来,但是无法运转元力的他,光是依靠意念力,就已经竭尽了全力。
徐怀北和霍轻阳,对视一眼,淡然笑笑,潇洒得意。
只是冷不丁的,他们看见一个披着毯子的柔弱少女,从观众席上走下来,一步一步来到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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