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桑法王神色不快地低低一哼,道:“喇巴次仁,无相宫快到了。”
说话间,金乘飞舫从无相宫正门前的广场上高高掠过,开始减速下降。
容若蝶却突然神情异常,双手抓紧护栏,怔怔俯瞰广场上一座高高伫立的石坛,不发一言。
那座石坛座落在广场中心分作三层,外形酷似一头神龟。顶层中央,赫然是座用红石圈起的碧潭,景象竟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她再转目观察那四条水渠,居然也真的没有一滴潭水流淌,干巴巴的暴露在阳光底下。
梦中之地,梦始之山,这一切冥冥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启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此刻,熟悉的景象霍然呈现,却已绝非是梦。
蓦然感到金乘一震,却是安然着陆了,她的思绪也暂时被呼唤回现实。
众人依次下了金乘,一名僧侣迎上前来合十深躬道:“贡桑法王,一路辛苦了。请将喇巴次仁交给我吧。”
贡桑法王与喇巴次仁打了个招呼,将他引荐给这名叫腾格的僧侣随即率人去了。
腾格略带诧异地扫了眼容若蝶等人,又向喇巴次仁施礼道:“别哲法王已下圣谕,三日后即为您举行开灵大典。这两天便由贫僧陪同您先熟悉一下无相宫和圣城,正巧西域各国的红衣法王和王公大臣近日也都云集而来,借此机会贫僧会向您一一进行引荐。”
喇巴次仁疑惑道:“是要举行佛事盛典么,可不会是专程来看我开灵的吧?”
腾格见喇巴次仁朴实,笑答道:“新任纳敦红衣法王的开灵大典确是本教盛事,各位法王自然要前来参礼,但不关那些王公大臣的什么事。他们来,是为明日举行的祈雨法事。”
“祈雨法事?”喇巴次仁问道:“圣城很多天没有下雨了么?”
腾格回答道:“自五月以来,整个夏天圣城滴水不降,查遍史籍也从无此事。为求一方平安风调雨顺,一个半月前,别哲法王决定亲自主持祈雨大典,求佛祖赐降甘霖解救苍生之苦。”
唐纳古喇山已在眼前,花纤盈的心情越发迫不及待。她小声催促道:“容姐姐,咱们是不是该告辞了?这里全是和尚,又叽哩咕噜说的一通怪话,半点也不好玩。”
容若蝶心忖自己托喇巴次仁盛情入得无相宫,却毕竟是外乡之客不宜逗留,当下用梵语说道:“喇巴次仁,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我们必须告辞了,希望今后有机会还能再见。”
喇巴次仁急忙道:“容姑娘,你们能等到我的开灵仪式完成后再离开么?这里我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连贡桑法王都走了。”
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突然孤身来到一个陌生而肃穆的地方,顿时涌起一种对未来的恐惧和寂寞孤独感,自然而然将相处数日的容若蝶当作了亲人。
容若蝶望着喇巴次仁恳求的眼神,只感万难拒绝,不由踌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