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不得不说,副团长陈保良很会做人的那一套,若是非要打上一个标签,便非“老好人”莫属了。
他的突然到来,让习惯了团长韩烽和政委徐梓琳一手主治新三团局面的干部们先是抵触,紧接着慢慢接受,最后竟是习以为常了。
就连韩烽,因为有了陈保良分担团内的工作,顿时也觉得肩膀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
接触过的人都会明白,陈保良是个非常精明的人物,是那种精明到让你讨厌不起来的人物。
不仅如此,这家伙倒也很能吃苦,颇有实干精神,和战士们一同开荒垦地,吃大锅饭,大概是被韩烽所激励,他吃饭睡觉,早操训练,全同战士们一起进行。
徐梓琳命人收拾出来的,属于副团长的那间单独的屋子也因此搁置,甚至是落了灰尘。
见着的人有时感慨地赞叹上两句,陈保良总是会这样回答:“干革命,就要有革命精神,就要有斗志昂扬的革命精神!”
此话一出,战士们自然折服,佩服的无话可说。
至于韩烽和陈保良之间的关系,也在短短一个月之内,由于两人有意无意的走近,增进的非常迅速,从刚来的时候初次见面,到现在,两个人经常是勾肩搭背,就连徐梓琳有时候都有些感慨,若是只看表象,还真以为这两个家伙成了无话不说的铁兄弟呢!
这天下午,韩烽提了两瓶酒找陈保良喝酒。
别看陈保良刚来的时候一口一个纪律说的是大义凛然,两人一混熟,烟酒是来者不拒。
更让韩烽有些惊奇的是,这陈保良不仅会喝酒,酒量还相当不小。
酒局一开,陈保良本想给韩烽倒上,却被韩烽拦住,韩烽笑着站起身给陈保良倒了一大碗酒。
陈保良忙道:“老韩,这可使不得,你是团长,比我大一级呢,哪有团长给副团长倒酒的道理。”
喝酒的时候政委徐梓琳也在,韩烽笑道:“老陈你这么说,你觉得我这个团长大,还是老徐这个政委大?”
“同级同级,一样大!”陈保良照例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又没了,只剩下一道缝儿。
韩烽道:“那我就奇怪了,我平时和老徐喝酒的时候,咋总得我这个团长给人家政委倒酒呢?还必须得有眼力劲儿,酒杯一空,就得给人家满上。”
陈保良一怔,道:“那是,看出来了,团长待政委可不一般呢!”
徐梓琳听了这话,心中暗惊,脸色稍红。
韩烽倒是面色平静,不动声色,“我和老徐是老搭档了,来老陈,咱们一起走一个。”
陈保良举起碗,三只豁着口的破碗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哐当声响,“老韩,部队有纪律,不能饮酒,咱们这已经是破例了,再多喝可就不好了。”
韩烽瞪眼道:“少来,你老陈刚来的时候见了谁都说滴酒不沾,从不会饮酒,结果怎么样,咱俩一喝起来,你这酒量是一点儿都不比我差呀,这会不会喝酒,内行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陈,老徐酒量不行,咱们别管他,上次喝酒也没探出你的底儿,这次我酒水管够,咱们就比个高低,放纵一回,不醉不归。”
陈保良暗道这老韩真性情,不好拒绝,索性笑道:“好,老韩,那咱们就再喝几个。”
“哎,这就对了,你看啊,我虽然是团长,职位比你稍微高一点点,可你年龄比我大资历比我深,所以咱俩是扯平了,算是平辈相交,再说了,咱们八路军队伍都以同志相称,本来也都是一样的。
这样,我也不欺负你老陈,咱俩的碗大小不一样,要想喝的公平,还真不好弄。
可是这两瓶儿还没开过的高粱酒却是一样的,这做不得假,你我今日除却这一碗,再各一瓶儿,干完了就算结束。”
一瓶酒,顶多也就一斤多点儿,酒精度数又不算高,陈保良自认为没有问题,便点头表示赞同。
可接着他就傻眼了,他陈保良酒量是不错,可是这几次喝酒,韩烽早已经看出了陈保良喝酒的特点。
慢慢喝,再配点儿下酒菜花生米什么的,的确能喝不少,却喝不了猛酒快酒。
“老陈,你来新三团这一个月里,可是帮了我太多忙了,这些日子我整个人感觉担子都轻了,就凭这个,我得敬你一个。”韩烽说着,为表敬意,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就拿直勾勾的目光盯着陈保良。
陈保良没辙了,只能把自己碗里的酒也端起来,皱着鼻子和眉毛喝了个干净。
韩烽接着将两瓶儿未开封的高粱酒打开,先是拿起陈保良的一瓶儿给他倒满,再拿起自己的酒瓶给自己的碗也倒满。
端起碗,“老陈,你常说,咱们干革命就要不怕流血,不怕牺牲,干革命就要有斗志昂扬的精神,为了咱们革命的胜利,咱们把这一碗也干了!”
陈保良傻眼,摇头苦笑,一只手已经向着桌边儿的几颗散乱花生摸去,“老韩,咱慢慢喝,咱这喝的也太猛了。”
韩烽一把将陈保良抓向花生的手按住,笑道:“老陈,这才哪儿到哪儿,我知道你酒量好,你不知道给我们家乡的规矩,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正式喝酒开始之前,都是先喝上三碗,啥意思,那叫开胃酒。
你老陈干革命,斗志昂扬,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这一碗儿酒不成。”
半推半就之中,陈保良又把一整碗白酒喝进了肚子,整个人的脑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