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做好了。”
时间有限,做出来的担架很是简陋,简陋到钟离卿都在想要是半路断了陈绣烟会不会掉下山去。
陈绣烟显然也很嫌弃这个担架,可惜现在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总不能真的让人背自己下去吧?
好在担架没有断,何况下山总是比上山容易。
“这是咋滴了?陈医师,你这是?”
陈绣烟一被抬着下山就收到了村民们的问候,七嘴八舌的,陈绣烟仿佛找到了自身的那种优越感,笑容温柔的一一回了。
她看了钟离卿一眼,本以为钟离卿会因此而心头不痛快,却见她看着羊山坳入口的方向,并没有理会她这边。
陈绣烟:“……”
“钟离医师,您看啥呢?”有人便问了一句。
“那里,是个哨所吗?”钟离卿也没有隐瞒,指了指羊山坳入口两侧崖上的两个小亭子似的地方。
“咦?钟离医师还晓得哨所这样的东西啊?”
“那还真是两个哨所。”
“看着也不像是很久没有用的样子,现在都还有人守夜的吗?”
那亭子虽然不是崭新的,却是看着干净整洁很是牢固的样子,白天没有看到人守,那自然是守的晚上了。
“哎对对,就是守夜头。”膀大腰圆的妇女点点头。“每天晚上都有男人轮着守。”
“为什么要守夜?又没有什么危险。”陈绣烟目露好奇之色。
“习惯了,以前这边闹土匪闹得凶,就怕夜里来杀人抢劫,就找了人专门守夜,后来土匪没有了,这个习惯却是保留了下来,总归也没有啥坏处,是吧?”杨德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大大的烟斗,吞云吐雾。
朱氏站在他身边,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以前这里还闹土匪?什么时候?”
要知道,近百年来,沧月城附近可没什么土匪敢扎根。
“一百多年前头吧,有那么久了,记不得了。”杨德全敲了敲烟斗,像是在回忆。
“这么久啊?”陈绣烟惊讶了。
“陈医师这是咋了?怎么叫人从山上抬下来了?”
他老树皮似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与忧心之色,问道。
“让您见笑了,山上遇到毒蛇,被咬了一口,走路不方便,只能麻烦各位大哥帮忙。”陈绣烟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遭蛇咬了?那可是大事,没事吧?”
“并无大碍。”
“怎么叫无大碍?荷娘,一会儿你炖个鸡给陈医师,这得好好养养,身子不补,那可是虚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钟离卿总觉得这个好好养养,补,虚几个字听起来怪怪的。
“啊,对了,钟离医师也一起补补啊,鸡汤对身子好着呢。”
钟离卿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色不早了,虽然升起了太阳,但快十一月的天气,还是有几分凉的。
陈绣烟被抬到了暂住的地方外,便下了担架。
就几步路,没道理让人再继续抬。
“今天真是谢谢诸位了。”
“没事没事,都是小事而已。”
“能帮着您俺们多高兴啊,嘿嘿。”
好一会儿这群人才从门口散去,陈绣烟忍着疼挪进了屋,钟离卿早早地就进来了,正慢条斯理的就着热茶吃着糕点看书。
陈绣烟登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有这个闲工夫看书,都舍不得来扶她一下,这人真是太冷血了!
“哟,师妹你哪里来的糕点?一个人吃不太好吧?”
她阴阳怪气的说道。
“沧月城带了的,你若是想吃,吃便是,我又没拦你。”
谁稀罕你那些破糕点!
……
“带她们去了?”
杨德全抽着烟,懒洋洋的问。
“那肯定啊,难道我白跑一趟?”杨福保站在他爹面前,一脸的得意。
“爹你可就看好了吧。”
“行了,瘪犊子,事儿都没有成呢就瞎嘚瑟,去,把你小娘叫来,俺有事叫她做。”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