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北霖冲我摇了摇头,那表情,便是让我静观其变。
我看着那周氏,她立在了陶大娘的床榻边上,她盯着陶大娘看了许久,应是想到从前种种,伸出手便一把掐住了陶大娘的脖颈。
“呃呃呃?”陶大娘立刻就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眸,看到周氏的脸时,立刻吓的是魂飞魄散。
“啊啊啊,救命,救命!”陶大娘梗着脖子,大声的叫嚷着。
“你这毒妇,当年杀我时,胆子不是挺大的么?原来,心肠狠毒之人,也有畏惧的时候?看来,这些年,确实是我错了,我应该直接杀了你!”周氏说罢,却又突然松开了手。
我狐疑的看着周氏,想着,不会如此狗血,突然原谅了陶大娘吧?
“就这么掐死你,未免太过简单了!”周氏的嘴里,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她嘴里的浆糊,滴落到陶大娘的脸颊上。
陶大娘则是猛然坐起身,身体不住的往墙角缩。
“你,你,你想干什么?阿旺,阿旺!快来啊!阿旺!”陶大娘开始大声的呼唤自己的儿子。
不过,无论她叫了多少次,陶兴旺都没有出现。
周氏咧嘴一笑,看着陶大娘:“你这害怕的样子,真是有趣!真是有趣的很!”
周氏说完,转过身,便从桌上,拿起了一个灵童雕塑。
“你想干什么?”陶大娘惊叫着,望向周氏手中的小泥人。
周氏那满是血丝的眸子,撇了一眼桌上的小泥人,对陶大娘说:“我便是要用你这些心爱的泥人,砸死你!”
“救命,救命!”陶大娘惊叫着,好似是想起了冥北霖:“大师,大师快救命,快救命!”
我们就离陶大娘不到三步之遥的地方,她却看不见我们。
这让我瞬间明白了,这可能依旧只是“梦”,只不过,冥北霖应该是用了自己的灵力,掌控了“梦”中之事。
他是想让周氏在“梦”里“杀”了陶大娘,这样,周氏便能放下执念,魂魄消散了。
“不要!”陶大娘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周氏手中的泥人已经落下。
一个泥人,两个泥人,三个泥人,这桌上,供奉着的,应该有四五十个泥人雕塑。
陶大娘很快就被砸的面目全非,而周氏身上裹着的黑气,也渐渐消散,她的容貌,开始恢复。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迅速长出了新的皮肉。
她转过身,朝着我们这看了过来,冲着冥北霖俯了俯身,轻道一声谢之后,瞬间消散无影踪。
冥北霖告诉我,像她这种,被困在尸身里许久的魂魄,必须立刻去阴间轮回,否则阴魂很快就会消散。
我将手中的孟埙,放入了袖中。
四周的一切,瞬间扭曲成了一团,很快,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冥北霖同我,依旧立在陶大娘的门外。
“好了,回去歇着吧。”冥北霖牵着我的手,就朝着内院外走。
我则是回头,看了一眼陶大娘的屋子,开口询问冥北霖:“如此一来,岂非便宜了她?”
“便宜了她?”冥北霖淡淡一笑:“明日,你就知晓,她是否得了便宜。”
听冥北霖此言,我微微点了点头。
走到厅堂里,才发现,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们居然在内院里耗了一夜的功夫。
不过,能让周氏放下执念去轮回,也算没有白忙活。
待天色亮起,我就见陶兴旺着急忙慌的从后院跑了出来,说他娘昏厥了,他知晓我懂医,故而让我去瞧一瞧。
我故作什么都不知,跟着他一起去了陶大娘的屋里。
她的屋内,那些泥人还好好的摆着,周氏的遗体,也还在供桌前放着,只是一夜之间,不腐的尸体,已然变成了枯骨。
陶大娘则是头发凌乱,被褥上有些“秽物”想必是真的吓的不能自控了。
“她的脉象安稳,无事的。”我替她把脉,她的脉象安好。
“那为何还不醒?”陶兴旺焦急的问。
“我说过,她有灾劫,过的越舒坦,灾劫来的越快。”冥北霖立在陶兴旺的身后,说了一句。
陶兴旺顿时慌了,转过头去,看向了冥北霖。
“大人,这,这,这该如何是好?”他急求救母的法子。
“把她移到柴房去,还有,这具尸体,是你爹的妾室周氏,你将她埋到你爹的坟墓边上吧。”冥北霖对陶兴旺说道。
陶兴旺一听,有些诧异。
“我爹的妾室?周氏?”陶兴旺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嘀咕着:“我爹确实曾经有个妾,可是,我娘说,她卷走了家中不少值钱的物件,同野汉子一起逃跑了,也是因为如此,我爹一病不起,才去世的。”
“周氏,是被你娘害死的,也是被你娘埋在后院里,她死的时候,已经有至少五个月左右的身孕了。”我望着那席子,想着周氏的遭遇,她的怨气深重,实属正常。
“什么?被我娘害死的?”陶兴旺蹙着粗短的眉,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总之好好掩埋,这样你们陶家才能香火兴旺,香秀才可为你们开枝散叶。”我望向陶兴旺,叮嘱他要好好对待香秀。
依照香秀的年纪,都可以当他女儿了,能选择留下同他过日子,陶兴旺应该好好对人家。
陶兴旺连连点头,不过,看他娘时,那目光已经发生了变化,眸中生出了畏惧。
“那快些移走吧。”冥北霖撇了一眼陶大娘,催促陶兴旺。
陶兴旺连忙伸出手,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