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无情本来是想把人扛到御南王那儿,先叫他安排安排的。
殊料他刚刚翻墙进门,就迎面遇上了亲亲同事。同事看看他肩膀上的黑布兜袋,顿时露出不忍直视的神色来,道:“我正巧要找你………这便是那位娘娘?”
鬼无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
同事道:“陛下来了,与主子一起在书房等着——你就这么把她扛进去?”
鬼无情继续面无表情点点头,心道:若是抱进去,谁知道今上会不会吃个醋,心情不好罚他几十鞭?
同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皱皱眉,看了眼周围,没发觉有其他同事,便拍拍鬼无情的肩膀,道:“我回去与无心说一声,叫她为你备些药,你受完罚,自己去她那儿上药。”
鬼无情继续面无表情点点头,系统在他脑海中发出长叹:“怎么又是你这么惨——”
鬼无情扛着原本轻轻巧巧,如今重若千钧的玉妃,只觉得扛的是一坨烙铁,又沉又烫手。
他脚下步子不停,心里却是终于搭了系统一句话:“别管我多惨了,待会儿被抽鞭子的时候,记得把我痛觉给屏蔽了。”
系统一边啧啧感叹,一边也答应下来,只叫鬼无情尽情去造作,又他顶着,总不会叫他残了死了。
鬼无情得了保证,心头便也松快了一些。他熟门熟路地进了后院,从屋顶窜过,最后落到书房门前,还不忘记竖起耳朵听一听里面的动静——他见里面的的确确有两人声音,方才彻底掐灭了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心如死灰地行了进去,把玉妃往地上一放,便乖顺地单膝跪下了。
御南王本是与皇帝一起在书房里喝茶的。
但一见到鬼无情,他的眉毛便下意识地蜷了起来。
看都不看一眼鬼无情带回来的玉妃,只不虞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鬼无情心道来了,一边在心里疯狂鞭打他,一边平静回应,道:“是属下无能。”
一句辩解都不说的。
超乖。
御南王反而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面上神色更沉,先与皇帝道:“皇兄先看看皇嫂罢,若有什么伤处,也可先唤太医来处理一二。”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鬼无情,便也抖抖衣摆给了亲弟弟台阶下,道:“也好,朕先带阿玉去旁的地儿,过会儿再来与你说话。”
他说完,便又有一位暗卫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昏迷玉妃的身体,又更加小心地将人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跟在皇帝身后走人了。
——那姿态与鬼无情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御南王送皇帝出了门,回来把门一关,终于能发脾气了,继续与鬼无情找茬道:“无能的确是无能,除了这一句,你难道便没有什么解释么?”
鬼无情心道我能有什么解释,你这存心找茬都找了好几年了,解释什么都没用啊。
他是今日午时被交代了这捉回玉妃的任务,如今夜色刚起,他便已经是把人寻回来了,这速度难道还不算快?
都这么快了,你还挑刺觉得慢,除了认罪领罚我能有什么办法?
御南王还不知道鬼无情心中正吐槽他吐槽得飞起,见到他面无表情,仍是一句话也不说,似是没有丝毫动容的模样,心中不知名的火气顿时燃得更旺了。
他先挥了挥手,叫房梁上,床底下,屏风后面,屋檐下边躲着的一众暗卫都退下去,方才取了茶盏,狠狠往鬼无情旁边一摔,道:“好好好,出去一趟,脾气又大了!”
鬼无情保持端正跪姿,看了一眼旁边碎了一地的茶盏碎瓷,道:“属下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
御南王再摔一盏,他见鬼无情脸上还是一点神色都未曾变,只觉得他所作所为,对于鬼无情来说好像都没有任何差别。
顿时更气了,直揪住了鬼无情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又摔了一只茶盏。
鬼无情没忍住看了一眼桌案,那上面总共也就那么几只茶盏,这么一套茶具得好几十两银子,御南王摔的痛快,他却忍不住有些心疼了。
御南王尚不知道他的思绪都在为他摔掉的茶盏而颤抖,只怒道:“叫你解释,你一句都不解释,叫你回话,你一句话都不说。还在皇兄面前下我面子,你这么些事都做了,还说不敢?!”
………咦。
这么一想好像的确是啊。
鬼无情念头转了转,见御南王气的似乎都要头顶冒烟了,当机立断再次跪了下去。
跪了一腿瓷片渣。
御南王一眼没看住,便见他又跪下了,顿时想伸手将人拉起来,刚伸出手,又觉得十分没面子,硬生生又把手收回去了。
鬼无情垂着眼没看见他的动作,只跪着等他发完脾气,御南王又憋屈又气,直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见鬼无情还是一点儿表示都不给,只能咬牙挥袖子叫他下去了。
鬼无情应了一声,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御南王在后边看着,更觉得憋气了。
鬼无情尚还不知道他顶头上司现在已经气成河豚,他自觉完成了任务还没被罚,美滋滋地去寻同事了。
同事只有鬼无心一个在,鬼无情没回自己那儿,直接去寻了她,两人一见面,鬼无心便迎了上来,道:“这回回得这般快,应是未曾被罚了?”
鬼无情应了一声,他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腿伤了。”
御南王之前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