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方卿,发现除了陈老头之外,那些老家伙安置好董丞,也都满脸笑容的围了上来。那一张张诡异的笑脸,让方卿都抖了下,眼睛眨了眨,还是继续开口,“您也不用试探我,治不治,这主动权,应该是在我手里。”
陈老头笑容更深了,“你这是在威胁我了?”他要是治不好这孩子,董丞能放过他才怪呢,一准见天早晨吵他觉去。
方卿点头,“对。”语气放慢,“不过这只手,我是真的不想要了。不用您治,只要您对他说句,这只手没事的话就好了。”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那点流光。
陈老头摇摇头,哈哈笑了几声,就伸手掏出一包金针,让孙老按住方卿,开始给她扎针。方卿那小身板,根本就挣扎不过,只能狠狠的等着他和孙老,包子脸鼓得像个河豚。于神婆叹口气,也伸手按住了她,“傻孩子。”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石秀才这时开口了,“你就算不在他心底放下这个愧疚,他也还是你爸爸的。不要活的这么小心翼翼,疼了,就算你不哭出来,他也是会知道的。”这话一时让方卿很是面热。
就算早就知道自己的算计,逃不过这些老家伙的眼睛,可这么直接被说出来,还是让方卿有点难堪。在父亲面前,她都不会这么赤裸裸的被看得这么透彻,这种感觉......其实也不坏。算计不管用,那就不用在算计了。很好不是。
孙老捏捏方卿的肩骨,“长得不错啊,要不要跟爷爷学戏啊?”这孙老,六十多岁,琴棋书画吃喝玩乐,什么都会,又什么都不精。据说祖上是吃皇粮的纨绔子弟,到他这辈,依旧纨绔,老家在帝都,还有不少亲人,但是他就是赖在这里不回去。现在每天把各种戏剧唱一遍之后,就什么都不干了。还有传说他当过飞贼,不过谁看过他还是很白皙纤细的手指,都不相信这个传说。
旁边一个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老头开口,“孙大折腾你行了啊,什么下九流的东西,就让孩子瞎学啊!”这老头满头的银发,面容慈祥,挽着一个道士头,因为头发不多,插着的那根木簪子,摇摇欲坠似的,胡子很长,一身青灰的道袍,脚上却穿着皮靴子,很是破坏了那股仙道风范。当然,嗓门太大也是个硬伤。
话说,对于包括董丞海赫格在内的这些人的打扮,看到现在,方卿已经麻木了。要说难看吧,是真不难看,要说好看吧,又是真说不出来。总之就是,多看一眼都是折磨自己呢。
“你一假道士,活一辈子不也上不了上九流啊!你钱元又比我高到哪去了你!成天介端着一副老子会念经的臭架子,给谁瞅呢!我就是懒的理你,你还来劲了!要不咱俩这就出去走一遭?不揍你一五眼儿青,我孙青竹今儿就跟你姓了!”惯有的帝都人话唠,贫得厉害。一众老家伙都对他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就你话多!
钱老道直接一摆手,“念经的那是没毛和尚,要不说你什么都不成呢,自己给自己周嘴巴!”
这俩这就开始打起了嘴仗。方卿听得心烦的很,她和董丞应该都是病人吧?这些人也没人拦着,是对这老头的医术多有信心啊。
方卿还在扎针的时候,董丞醒了,有气无力的要坐起来,然后听说女儿胳膊其实还有得治,一下就又活了。然后就开始呲牙咧嘴的嚷嚷后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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