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久远凭什么开除我?!我到底犯哪条校规校纪了?!”甄金婷像是突然吃了一口苍蝇,恶心得很,“当校长的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
“我说傻孩子,你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一点儿用都没有!不但没有用,还会起反作用!听我的,赶紧给你爸打电话,用我这里的座机给他打,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信我的,这事儿只能用我们成年人的办法来解决,其它都白扯!”
听到这里,陈平凡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像王春江这种老油条,脑袋灵活,左右逢源,在处理这种事儿上最在行。而他所说的“成年人的办法”,无非就是动用成年人的社会关系,来进行一场金钱与权力之间的博弈,最终又以所谓的“共赢”为目的……
别看陈平凡读得书多,但他可真的不呆,短短几个月间,他已经洞悉了灵源这地方的世态人情和一般的游戏规则,而“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这是灵源人人对成功人的最高评价,也是灵源人的生存法则。
这个时候,一脸愠怒的甄金婷一听又要因为自己犯错误而给她爸打电话,便老大地一个不情愿,滋滋妞妞地,不愿意采取行动……然而,一接触到王春江那不容辩驳的犀利眼神,她就像那霜打的茄子——蔫了。
想起之前的教训,她心里更清楚:她今天必须打这个电话,要不然,她就又要被开除了……好说不好听!太丢面子了!
说来也巧,就在甄金婷刚把手搭在王春江桌子上那台座机电话上时,那电话就像是和她有心灵感应似的,居然先响了起来,陡然间把甄金婷吓得向后一缩手,不知如何是好——
王春江皱了一下眉,向前探了探身,也没看那来电显,伸手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喂,哪位?”
“春江,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那个女生到底是怎么跟你交代的?”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田久远富有磁性的男中音。
“田校长,我这边正在问,你稍等,很快就会有眉目了。还有那个女生的认错态度很好,知无不言,诚心诚意地悔过,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尽可以放心!”
电话那头田久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冷冰冰地道:“顶撞校长这个先例绝不能开,要不然这事儿一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对学校声誉影响太大。老话讲,不用霹雳手段,不显菩萨心肠。这样,你听我的,尽快把你的调查以文字形式整理出来,同时让那个女生签上字。我这边再让志强调出事发当时的高清监控画面,两边双管齐下,坐实证据,只等那个女生家长一过来,咱们把证据一二三四地摆出来,给他们一看。他们要是提不出异议来,我就下开除通知,张榜公示!”
这电话虽然没有开免提,但田久远的声音也清清楚楚地送进了甄金婷耳朵里,一时间,正如那一把把尖利的小刀子,一刀接着一刀地剜割着甄金婷的小心脏,剜得鲜血淋漓……异形娘
陈平凡觉得甄金婷留在学校的可能性很小,便急中生智,回班叫上了他的几个爱将——井玉、谭伟和肖天明,准备去甄金婷平时经常出没的地方找一找,也许这样做会事半功倍。
清屏的冬天,天短夜长,此时才将近下午五点钟,天色就已经暗淡了下来。天空中的云层很厚,沉沉地压下来,却始终没有下雪,无形中制造出了一种清冷清冷的氛围,给人一种寒意彻骨的感觉。
有井玉谭伟肖天明几个人在,陈平凡的耳根子就清净不了,一路上就听他们叽叽呱呱了,说个没完没了。只听得他们一会儿谈成绩,一会儿谈奇闻异事,一会儿谈些学校内外各色人等鲜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谈到尽兴时,他们还会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甚或是表现出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样子。
陈平凡只管快步地走在前面,不去参加他们的讨论,表情也比平时严肃得多。因为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的问题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一个小女生大晚上不回学校,在外面瞎逛,是会有危险的!
他们一行人先去了甄金婷常去的学校附近的那几家名为陕西凉皮、兰州拉面、云南过桥米线的小饭店,结果是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也没能看着甄金婷半个人影,后来他们认真地商量了一下,又去了甄金婷偶尔会去的皇朝ktv、云和网吧以及冰梅冷饮厅,结果呢,也是白忙活一趟,让人特别失望。一时间,仿佛这个甄金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点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陈平凡左瞧瞧右看看,发现整个寻人过程还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本来还充满热情、满怀希望的井玉几个人,这时候也开始垂头丧气了,基本上没了刚才的那股子精气神儿。
“该找的地方咱们都找了啊?咋还不见个人影呢?”几个人中井玉的耐心最差,说话间,她的脸上已经现出了些许不耐烦的表情。
“甄金婷的脾气也真是!她可以说走就走,当甩手掌柜,却苦了咱们这些找她的这些人。”谭伟这小子性子直,有啥说啥。
“行啦,你俩闭嘴吧!大家都是同学,有点儿难处,咱们不帮她谁帮她?”肖天明向来是谭伟和井玉的克星,经常能用一句话把两个人怼回去,这次也不例外。
这时候,一直在凝眉沉思的陈平凡突然眼前一亮,脱口说道:我倒是又想到了一个地方,甄金婷十有八九会去那里!
“什么地方?”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