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心知肚明这里面的复杂,更是明白皇上的意图,太子的所为,他本就有意隐退,如今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急流勇退,对于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免得日后到了危急时刻,他陷于两难之中。
右相夫人不免伤心,想着若不是她自作主张,做那些事情,如今,右相也不可能归田卸甲。
好在右相的门生还在,日后的大乐是福是祸,皆在他们身上了,他年岁已大,在右相之位长达四十年,经历过无数的变故,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翌日,右相抚摸着朝服,将官印与朝服,亲自送还,他的门生还未来得及送行,他便带着右相府内的家眷回乡。
如妃站在自个的宫门口,朝着右相离开的方向,深深地叩拜了三下,她心中很明白,如今的局势,父亲退出,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百官之中,被革职的便有二十人,剩下的不是被扣了三个月俸禄,便是官降sān_jí,剩下的空缺,上官綦并没有提任何的意见,而是由上官敬钦点,如此,整个京城内的官员进行了一次大调整,空缺的便由八月秋闱之后,再行定夺。
之后的两个月,后宫之内平静无波,没有任何人再去打扰太子妃,朝堂之上,因着上官綦也越发的游刃有余。
科举,乃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每三年为一次,分为乡试、会试、殿试sān_jí,乡试又称之为秋闱,每年八月举行,考试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
乡试之后,便是会试,全国通过乡试的举人齐聚京城,参加会试,乃是次年二月举行,称之为春闱,则由太子为主考官,左相季昀与大学士一同协助,不过,如今正值秋闱,而朝中已经开始准备命题等事宜。
同年三月便是殿试,乃是由皇上亲自主持,择出三甲,这便是所谓的金榜题名。
故而,上官綦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朝政之事,整日在寝宫内批阅奏章,亦或是处理棘手之事,准备春闱,甚少抽出时间陪叶锦素。
时值八月,各地都忙于秋闱,叶锦素已经身怀七甲,每日闲散与东阳殿,足不出殿,闲暇时,亦是陶冶一下情操,看书作画。
“阁主,北芪和南麓这两个月都未曾有动静,不知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凤锦显然觉得这两个月太过于平静。
“完颜萧骕在忙些什么?”叶锦素侧卧与软榻上,伸手,抚摸着腹中的胎儿,眼看着他一天天地长大,欣喜不已。
“这两月,他一直在宫中处理朝政,未离开皇宫半步。”凤锦接着回道。
“独孤泓冽呢?”叶锦素低声问道。
“再过两日便是南麓皇的寿辰,如今南麓太子在忙着此事。”凤锦有些不解地回道,“这南麓皇的寿辰,为何要南麓太子亲自操办呢?”
“前不久,南麓皇病危,如今脱险,但,一直靠药物维持度日,正值皇上寿诞,自然而然要大肆筹办才是,一方面是为了冲喜,另一方便是收复民心。”叶锦素慢悠悠地说道,拿起身旁的还未完工的孩童衣裳,继续缝制。
“阁主,刚刚得来的消息,北芪北部的几个小部落联合起来,发生了叛乱,”凤锦接着回道。
“如此的话,完颜萧骕有得忙了。”叶锦素不紧不慢地说道,面色并未起半丝的波澜。
“太子妃,刚刚得来的消息,慕容少夫人难产,如今请您过去一趟。”秋意匆匆走入内殿,禀报道。
“难产?”叶锦素算着时日,南宫玉蝶临盆的日子还有好几日,如今怎会难产?
叶锦素看着殿外的天色,已经是深夜,她如今出宫,赶到慕容府,亦是要一个时辰之后,想到这里,她还是自软榻上起身,“采莲,更衣。”
“是。”采莲连忙上前,凤锦与秋意将叶锦素扶下软榻,一番装扮之后,叶锦素便带着贴身的几人出了宫。
马车在宁静的街道上行走着,因着叶锦素如今亦是怀有身孕之人,故而,不能让马车赶的太急。
“凤锦,你且先去慕容府看看。”叶锦素叮嘱着凤锦。
凤锦心中对于南宫玉蝶依旧是不满的,当初,她对阁主的所作所为,但是,却知晓阁主亦是因为南宫玉蝶乃是南宫府的大小姐,南宫夫人待阁主极好,她碍于南宫夫人的面子,也不得不去。
叶锦素径自坐与马车之内,惯性地抚摸着自己腹中的孩儿,听着马车外的风声,不一会,便看到凤锦赶了回来。
“阁主,生了一名男婴,不过,慕容少夫人血崩,如今只吊着一口气,说要等您过去。”凤锦虽然见过女子临盆的场景,顿时,她杀人如麻,手中沾满鲜血,可是,当看到南宫玉蝶临盆的情景,还是着实吓了一跳,连忙飞身赶了回来。
叶锦素面色一沉,想着她会定然有什么事托付于她,马车依旧行驶着,不知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叶锦素下了马车,便看到慕容逸风在府外迎接她,数月未见,他消瘦了许多,整个人依旧是那般的温润,却又带着道不尽的苍凉,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慕容逸风,叶锦素觉得他此刻的心怕是已经死了。
“表哥,妹妹如何了?”叶锦素上前,连忙扶起要向她行礼的慕容逸风,急切地问道。
“只等着你来。”慕容逸风的声音有些暗哑,对于南宫玉蝶,他是心存愧疚的,如今,看着她为了生下孩子,毅然决然地放弃自己的命,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