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下去之后,的确缓解了一些疼痛,程一笙刚才喊得太厉害,现在比起刚才不那么痛了,她歪在一旁喘着气。
殷权看到这一幕心里难受极了,他想问医生开到几指了?可是再一想要用刚才的方式去检验,他就不敢问了,又是一场痛。
十级阵痛,到生的时候,那是一波一波让你缓不过劲儿来的,对于程一笙这种极其怕疼的人来说,真是一场酷刑,随着疼痛升级,她的肚子又越来越痛起来。
有的人肚子疼两三天也生不出来那是常有的事儿。
这种毁灭性的疼痛又让程一笙想到了死!她一把拽住殷权说:“老公,以后你记着亲自照顾糖糖跟糖豆啊,不能因为忙就忽略他们。你要时常给他们看我的照片,别让他们忘了我!”
“你不许再说了!”殷权听的眼睛都红了,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样子。
程一笙才不理他那套,继续说着:“还有啊,你也别一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你都这么有钱了,没必要那么拼命,多照顾自己,多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程一笙!”殷权咬牙。
医生在一旁想笑,她做妇产科医生这么多年,接生的孩子也数不过来了,产房里发生的事真是千奇百怪,这还不算是太奇葩的。不过刚才经历了场枪战,这是够奇葩的了。
医生没有阻止,因为说话也是一种减压方式,她在那儿喋喋不休地说话,也不叫唤了,保存体力一会儿好生,这不是挺好?
巴啦巴啦巴啦……
十分钟后,程一笙交待了不少事,终于想起刚才的事,想到了莫习凛。虽然以前那么多事让她无法原谅莫习凛这个人,但是刚才莫习凛用生命来护着她地一刻,她还是很受触动的,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程一笙本也不是多么冷血的人。她本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原则,本着以后少给糖糖跟糖豆增加危险的原则,说道:“老公,刚才莫习凛为救我,被塞用枪打伤了,你去吩咐一下,赶紧给他手术啊!千万别出了人命,要么莫家又没完没了。”
“我才不怕莫家没完没了!”殷权心想,死了正好!
“别啊,恩恩怨怨何时了?你总去应付这些,就会忽略了我们的孩子,要是有个万一没照顾妥当的,孩子们伤了就不好了。再说他也是为了救我,要不是他,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程一笙现在这叫一个话多。
殷权不乐意,医生都忍不住说:“现在产妇最大,你快去吧!”
殷权瞪了医生一眼,站起身大步出去了。
医生笑着对程一笙说:“你老公对你真好!”
殷权对程一笙是好,可对别人都不好,他走到门口,在外面坐着的莫习凛马上就站起来了,脸色灰白,难看得很,马上就要咽气一般。
殷权只是对他淡淡地一瞥,然后对钟石命令说:“让人把他拖到手术床上,子弹取出来!”
莫习凛不干,叫道:“我要看她生完孩子!”
殷权紧跟着说:“她是我老婆,跟你无关!”然后看向钟石命令道:“赶紧拖走,不听话就按在手术床上全麻!”
莫习凛咬牙,“你欺负我没带人是不是?”
殷权抬着下巴,极其蔑视地看着他说:“就是!怎样?”
挑衅、绝对的挑衅!
钟石心想,这怎么像两个孝儿争糖吃?不过老板的话还是要听的,他不敢违抗,于是马上让人一左一右架起莫习凛,上手术室去了。
殷权下巴高高抬着,轻嗤了一声转身进屋。
“好了?”程一笙问他。
“好了!”殷权坐下。
程一笙刚想起她生孩子的事儿,只觉得这肚子简直像刀在刮一样,她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又要叫,医生心想不好,得赶紧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医生还没想出办法,肖士就进来说:“太太,您的父母还有爷爷都到了,您母亲说要进来看看您!”
程一笙赶紧抬手说:“别让她进来!她受不了这场面,会晕倒的,要么会得心脏病的。虽然我妈生过我,可到底不是年轻人了,受不了!”
医生笑,小声对殷权说:“瞧,还挺操心,没事儿!”
殷权这边真是想死无数遍了,刚想小声问医生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他真受不了这种场面,还没问出口,程一笙就看向他说:“你去给他们都带个话!”
殷权说:“一会儿生完了你自个儿说去!”
程一笙说:“不行,我怕……”
殷权黑着脸咬牙打断她的话说:“程一笙你再敢乱说个试试?”
程一笙咽下想说的话,转言固执地说:“你就跟我妈说,别老嫌我爸脾气不好又不干活,男人不在作风上出问题就是最大的幸运!”
殷权反问她:“你觉得这话我能说出口?”
他是一女婿,要是说了,她爸不得用眼神就杀死他?
“以前不合适,现在没什么不合适的!”程一笙心想,都最后一句话了。
殷权没说话。
程一笙又说:“你跟我爸说,让他温柔一些,照顾好我妈,两口子到后面就是相依为命……”
“说别的!”殷权生硬地打断她。
程一笙只好说:“你对爷爷说,我真拿他当成亲爷爷了9有你殷权,别老气他,到底是八十岁的老人!”
殷权突然站起身,程一笙有点茫然地问她:“你这是要干什么?”
殷权声音无波地说:“我去转达你的话!”
他傻了才跟着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