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恢复生前容貌的美丽女子诱入陷阱的司空神在,仍是耗费了不少功夫在她身上,索性最后只是多费了一些力气了,并不折损根本。
司空神在手里拿着一截竹枝雕琢而成的笛子,笛身抹了一层特别的桐油,极薄,但却保证了这截竹子万年不朽。
女子从头到尾都未曾将这支笛子当成兵刃使用,在层层冰霜蔓延到她腰间之前,司空神在意兴所至,从她腰间拔出。这截翠竹显然并非一件神兵利器,让司空神在有那么一丁点儿兴趣的,是因为笛子的雅致外形。这件古乐器初看质朴,细细观摩时越发造工精致,饶是对声乐不甚了了的魔教教主,也不免心生喜爱。
击穿女子头颅的道式铁剑倒飞而回,定在主人身侧二尺外,一动不动,如同画在纸上的一笔锐利墨宝。
凝神望去,见到柳氏父子联手对敌,刀罡刀气结成悬空的大河,左摇右摆,企图冲破老道的金灿剑光。气息不要钱一般挥霍,丝毫不担心气衰力竭。
侧开目光,余下的几匹野马和那位丑陋的巫女已然不成气候,那位被庞然大物的大宗门“天宗”寄予大希翼的当代天宗,仍然掩耳盗铃一般顾自隐藏实力。展现出来的体魄与气息之造诣在江湖上已然登峰造极,然则江湖上人尽皆知,天宗里头那位“天宗”是曾经拦下数颗帝王陨星并且吸噬其中上古帝王精魄的人。早在他未出宗门闯荡江湖之前,便有隐居幕后的老妖怪预言:此人将是那一批一品化神境界顶点,得以外放元婴的天之宠儿。
至于将来是血脉相连相对好掌控的阴神脱离神海,还是威力神通更大且身具法相的阳神出体,那位老江湖也就没有多嘴,只是连道说不准了,说不准了。
不过依照如今他这般遮遮掩掩的姿态,司空神在推测天宗释放的元婴十有八.九是那威力更大现世极少的阳神了。
另一边衣琊弈与九尊持锏甲士之间的生死之战,则要少却了许多玄妙,但也更使人热血沸腾,几乎便是蛮力对上蛮力。甲士身上坚硬无比的甲片被衣琊弈打得层层脱落,衣琊弈身上那件遭虎爪抓破又以神意缝合的锦衣再次遭铜锏击打得针脚松散,可见甲士气力如何巨大。
司空神在收回视线,衣琊弈的那副体魄便是一动不动让九尊甲士轮流以铜锏击打三四个时辰,到时候铜锏折毁,衣琊弈都不一点感到一丝痛楚。
遭遇两人联手打压的老道士居然渐渐占据上风,从身发剑气到拔剑出鞘,矮小老道都未曾移动根脚,身形始终位于那处方寸之地。
司空神在心所念及,道式铁剑神行星坠一般掠出。
千里飞剑,转瞬即至!
道式铁剑宛如一洼潋滟春水,隐在老道飙射四方的灿烂剑光当中。剑锋所指,首当其冲却不是那位剑道修为极高的活死人老道,而是安神在在始终端坐白玉龙椅的中年男子。
“呛啷”一声,春水长剑跌落在地,剑上蕴藏的神意与气息荡然一空,司空神在仓促之间与道式铁剑养出的“丝线”联系亦被彻底斩断。
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安然无恙,老道身上道袍左肩处,却被喷薄如泉澎湃如河的刀气冲开剑虹,划开一道口子,里头的伤口十分浅显,对于柳氏父子而言,已然是极大转机。
这位老道人模样的活死人威力境界与其他活死人不可相提并论,光是那柄桃木剑上铭刻的符箓秘文,引发的金色剑虹便已让柳氏父子二人联手斩出的刀罡大河难近分寸。
何况这位老道人生前实力保留颇多,似乎藏有后手。
柳龙池朝儿子柳崇明郑重点头,有一点如今可以确定,便是使符剑的老道职责所在,是为保卫那位中年男子的周全。
那么这名男子无论是否隐藏实力,都会是这处八门遁甲阵的重要机纽。
一开始八门众将团结一气抵御外敌,自然大为棘手。司空神在既是大发神威也是误打误撞,破坏了阵法维系最为重要的凝聚力,现如今活死人一般的八门众将毁坏大半,这群外来人也就渐渐占据上风。
天宗悠哉游哉驾驭寒光宝剑而来,停在曾经的朔珞教大教主司空神在身侧。原来是衣琊弈赤手空拳收拾罢九尊金红甲胄的甲士,前去为天宗分担压力,谁知天宗竟抛下这位未来的妹夫。可怜衣琊弈刚刚应付完九尊气力浑厚的甲士,如今又陷入六匹高大马匹与一名诡异巫女联手造就的困境中。
天宗毫无临阵脱逃的愧疚自责,指着其实依然明朗的局面严肃道:“除去皇舆上这位男子,其余死物不攻自破!”
司空神在懒得搭腔,他如今算是真正了解这位被“天宗”寄予重大希望的天宗本性了,尽管实力称得上实打实的超一品,心胸谋略也颇为凑合,然则就是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惫懒脾性,让人恨不得朝他俊俏得尤为可恨的脸上呼上几巴掌。
明确目标之后,司空神在心中也有了大致谋定,对于天宗能否给予援助之手,并不十分在意。凝神注视那处战局,将即将出手的高低先手推演了一遍。
天宗对于司空神在的不搭不理毫不赧颜,盯着他手边一片凝而不化的淡蓝色雪花,不禁生出无穷兴致,几次散发神意企图侵入雪花,都被无情剿杀。天宗对此亦不气馁,仍旧拿愈发凝实的神意旁敲侧击。
直到司空神在不耐烦的微微皱眉,天宗才悻悻罢手。消停了一会儿,天宗想起一事,于是没心没肺笑道:“我曾经见过一次与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