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特别护卫(1)
虎子,这名南京市虎头村农民的儿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登上了权力的顶峰。这五六年来,他感觉像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从一名碌碌无为的乞丐,变成富甲一方的大富翁;梦见自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变为权倾一方,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是古今中外,多少男儿梦寐以求的理想啊!
虎子他做到了。他从一个南京市郊区的农民子弟,考入北京大学就读,又从一名大学生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军事专家,在电视网络平面媒体上发表对中国安全局势的看法,发表世界最新的军事学说,然后他又凭借过人的才华,引起世界军事学术界的注意,也受到中国高层的注意。从此,他的命运被改写。他由一个北大学生脱胎换骨,成为东亚战略安全研究所的研究员,也被北京大学特聘为教授,成为中国领导人身边最年轻的安全顾问、幕僚团的重要成员。
整个过程,对于虎子来说,好像是做梦。
他清楚的记得,在北京大学读书期间,由于醉心于军事方面的研究,他在其它的科目上不及格,为此,系领导找他谈话,说:“你是北大有史以来,最差的学生,你对学业的态度,是系里的耻辱!”
然而,仅仅一年多,系领导,学校党委领导,包括一些老师学生,态度发生大转变。由原来的鄙视与傲慢专横,变为尊重与恭恭敬敬。这是多么大的反差啊!
虎子很清楚,他知道,这些尊重与恭敬,并不是发自心底,更不是出于对于军事学术与人才的尊重,而是对权力的服从,是一种奴颜媚骨,对权力对体制彻头彻尾的出卖。多少年来,中国社会流行着很多毛病,不尊重知识,不尊重人才,不尊重创新,不尊重传统。相反,崇尚权力,崇尚富贵,崇尚不择手段,崇尚不劳而获,崇尚潜规则,崇尚拉关系走后门。没有规则可言,无视法律法规。谁有钱就敬佩谁,也不管别人钱从何而来;谁有权力就服谁,也不管这种权力是否正当,合乎规定,造成整个社会的奴化,令中国沦为无规则、秩序混乱的社会。
虎子记得当时被聘为大学教授时。当时的大学,是他记忆中最灰暗的时光。学校领导训斥他,老师看不惯他写书,看不惯他在媒体上网络上发表意见,发表观点,认为那是不务正业,同学们纷纷疏远他。他只能整日沉湎于自己的世界,专心看书,研究东亚乃至整个世界的军事格局。他彻底变成一个人,吃饭睡觉上学外出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他,所有的人都把他看成怪物。
可是,就在学校特聘他为教授后,所有的人都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学校领导还给他举行了隆重庄严的特聘仪式。校长为他颁发毕业证书、教授聘书。学校党委领导给予他最高的评价,称他为北大的骄傲。三个月后,他又被授于博士学位。学校专门把他安排到专家楼居住,配以北大最高的待遇。从此,他住着400多平方米的专家小洋楼,深入简出,屡屡在中央级的媒体上露面,是中央领导人得力的心腹,俨然登上了权力中心。就算处身于北大,他跟其它的教授学生领导、学术带头人不同,出门有防弹专车,有司机,有助手,甚至有数十人的秘密警卫。原来的老师同学要想接近他,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现在环境改变了,那些老师同学不再排斥他,反而巴结他,甚至有事求着他。而那些古板的、居高临下的学校领导,想跟他说一句话,想靠近他,也非常困难。虎子虽说拿着北大的薪水,享受着北大最高级别的待遇,却并不受学校管理,他的上级是中国最高领导人,这让学校领导望尘莫及。
虎子知道,学校领导巴结他,老师同学崇拜他敬重他,并不是对他这个人出于尊敬。他们是对他拥有的一切感到敬畏。说穿了,就是对权贵,对这种表面的假象出奇的仰慕。他们幻想跟他一样,一步登天,得到高官的青睐。他们试图以各种方式靠近他,无非想利用他的影响力,想利用他的渠道和资源,对他们有所帮助。有时候,虎子真的很灰心失望,这座名牌大学,中国最负盛名的高等学府,真有些名过其实。这里的老师,学生都在名利与yù_wàng的漩涡中打转,挣扎,左冲右突,跟社会上的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中国企图以教育改变现实,恐怕要大失所望。
但是虎子也同时清楚,无论是大学,还是机关单位,甚至是那些披着学术光环的专家教授,都是中国社会的一员,他们无法独善其身,无法抗拒社会的丑恶,无法摆脱名利金钱权贵的诱惑,情不自禁的沦为帮凶,沦为信徒,成实施者,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虎子在平时的生活中,除了工作,除了应酬,除了列席各种会议,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他知道,惟有学习,惟有深入研究,才能不负众望,不辜负首长对他的信赖。
现在的中国,处于一个关键时期。周围的邻国虎视眈眈,视中国为肥肉,谁都想啃一口。虎子能理解一号首长的心情,他这是焦头烂额,忧心忡忡啊!作为高墙之内的最高领导人,听惯了官僚式的报告,看惯了机械式的文件,他想找一个令他耳目一新的顾问,能给他带来新的思维,新的想法,新的决断。虎子感到肩膀沉甸甸的,他知道,他的观点他的看法他的语言对一号首长尤其重要,无论他的观点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