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愣了下，又恢复正常，“那还差不多。”
翎羽由衷地感激道：“翎羽的身体，翎羽也知道，若不是以药物养着，断不可能会活这么久。如今，前辈把翎羽的五经六脉和丹田都修复正常，翎羽非常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是以，不管前辈有什么要求，翎羽都会尽力帮你达成，却不知前辈要翎羽帮一个什么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老人用大半辈子的修为给她修复了五经六脉和丹田，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缘由，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报答。
然而，老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道：“看不出来，你的体质很是特殊，兴许，真是老天将你送到老夫身边的吧。”
翎羽知他还有下言，便等待着。
果然，老人沉吟了一阵，像是整理好了思绪，才悠悠然叙述。
“二十五年前，老夫乃是藏剑宗的宗主。那时，老夫性情豪迈，喜欢与人结交，某次行走江湖，竟然结识了那个奸人……”
说到“奸人”，他牙齿咬得咯咯响，恨得深入骨髓。
目中闪过怒意，片刻，他才又接口：“老夫被蒙在鼓里，见他能力不错，就让他进了藏剑宗，还在五年之后，将他提拔为副宗主，哪料到……”
“……”
“哪料到他竟然看上了老夫的夫人，趁着老夫不在，他对夫人施暴，后来夫人无颜见人，一头撞在了墙上。待老夫回去的时候，夫人已是离世，可怜老夫那个只有半岁大的儿子，就这样没有了娘亲。”
往事剜心，用了很大的力，他才将那痛苦隐藏起来，尽力地保持平静。
“老夫没想到他在藏剑宗的这五年，已经收买了很多人心，并与老夫的师妹联合，老夫进了他们的圈套，没有将他们一举歼灭，反倒是中毒之后，狼狈地逃跑。”
“老夫气不过，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将那个受了重伤的孩子尘封起来，希望用二十年的时间，能够让他的身体恢复如初。”
言及此，他目中闪现出了泪花。
翎羽见他无法继续，问道：“前辈将孩子尘封，是想救他吗？”
老人颔首，“嗯，吾儿伤得太重，不以特殊的方法，无法救治，但这二十年的时间，吾儿就只能像个半岁孩童一样沉睡着了。”
翎羽联想着那孩子痛苦沉睡的模样，义愤填膺道：“居然对一个只有半岁的孩子下死手，那人真是够可恶。”
这话说到了老人的心底，老人咬着牙，“所以，老夫恨他，恨他太残忍，恨他竟然不顾多年情意。”
“那后来呢？”
“后来，他夺了老夫的藏剑宗，自封为宗主。但是，藏剑宗历来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宗主，必须有宗主令牌，否则，即便是天王老子前来，下面的宗门弟子也不会听其命令。”
翎羽看了一眼他的双腿，“难道……那个人没有得到宗主令牌，所以才追杀前辈吗？”
老人将目光收回来，欣赏地看了看她，“姑娘猜得不错，为了令牌，那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老夫中毒，不是他的对手，屡次交手，屡次失败。”
那过程太过痛苦，以至于他现在提及，都几乎语不成声。
翎羽安慰道：“前辈也不必难过，相信恶人自有恶报。”
老人冷不防火爆起来，“什么恶人自有恶报？他到现在还在藏剑宗的宗主位置上，活得逍遥自在，老天怎的不惩罚他？”
“……”翎羽不敢接话了。
老人深吸了几口气，才敛下了升腾而起的愤怒。
翎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前辈应该没有把令牌给那个人吧？”
老人一哼，“当然不会给，就是死，老夫也不会给他。”
“奇怪了，那他怎的能当宗主？”
“大概他掩藏了事实，不过，即便他强做了藏剑宗的宗主，他也不可能调动藏剑宗的五万死士。”
“五万死士？”这数字，惊了翎羽一下，队伍很强大啊！
老人自信道：“藏剑宗的死士都发了血誓——终身效忠藏剑宗，但他们每次执行任务，都必须要见到令牌，是以，老夫敢肯定，那个人没有得到令牌，有什么目的，到现在，也还都无法实施。”
“如此，他在藏剑宗，也算是有名无实了。”
老人总算是有了一点安慰，“老夫就是要让他每日都如坐针毡，要知道，他没有宗主令牌，只要藏剑宗的那些长老知道了他当年的阴谋，他便绝对会被藏剑宗的长老赶下台去。”
“那，前辈想要翎羽帮你做什么呢？”翎羽又转到之前的问题上。
老人看了看她，目中冒出了一些失望之色，“老夫在此潜心苦练了几十年，玄力深厚，按计划是想让你得到老夫大半辈子的修为之后，替老夫去杀了那个奸人，但现在……”
大半辈子的修为就只修复了翎羽的身体，让翎羽成为一个正常人，现实与想象出现了差距，难怪他会失望。
翎羽苦涩地扯了下唇角，“翎羽尽力。”
“也罢！”老人突然像是想通了，“这可能是他还命不该绝吧。”
“前辈……”翎羽想问他，要报仇，怎的不自己去报？自己杀了那个人不是更解恨吗？
但她目光动处，就断下了话语，老人已无双腿，报仇之事，谈何容易？
老人也知道她的意思，解释道：“老夫中毒无解，便将毒素积聚在下|身，然后自断双腿，这才活到了今日。”
“自断双腿？”翎羽震撼当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