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巴莱克被叫到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里问话的时候,是既懵逼又忐忑。懵逼的是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出首检举梅尔库洛娃和他,因为但凡是有点背景的都知道梅尔库洛娃背后都是谁,谁敢同时开罪他和佩特列夫伯爵,这不是找死吗?
只不过有信心归有信心,但你要说他一点儿都不慌,那也是假的。毕竟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还不好说,毕竟他是真的可以无视他和梅尔库洛娃的背景的。
只不过当彼得.巴莱克见到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之后,倒是稍微安心了一点,因为这位伯爵好像不打算深究这个事情。
“总督阁下,叫您过来的原因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说废话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了。照例呢,我必须问您一些问题,您据实回答就好了。”
彼得.巴莱克陪着笑脸回答道:“当然,我明白的,您问吧。”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很随意地问道:“您跟梅尔库洛娃小姐来往很密切?”
“不能说来往密切,”彼得.巴莱克赶紧说道:“您也知道的,这位小姐是我的教女,我有义务照看她和关心她。”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问关系问题,而是转而问道:“您是否知道梅尔库洛娃跟波兰叛党有勾连?”
其实彼得.巴莱克是想多解释几句关系问题的,因为这个问题他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的,而且又佩特列夫伯爵的面子在,他还可以暗示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给他和佩特列夫伯爵面子,不要对此小题大做或者大惊小怪。
只不过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根本不打算深究他们的关系,一转眼就直接问波兰叛党的事情了,这让彼得.巴莱克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根本都没有用上。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不问,他自然也不能大嘴巴乱说,只能小心地陪着笑脸回答道:“这绝对是诽谤。据我所知梅尔库洛娃小姐是帝国最忠实的臣民,对陛下对帝国忠心耿耿,她怎么可能跟波兰叛党有关系?这绝对造谣中伤,您知道的,有些家伙就是见不得……”
只不过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根本没兴趣听,直接打断道:“也就是说,这是诬告,是可耻的诽谤喽?”
彼得.巴莱克连连点头道:“绝对是诬告!”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点了一下头,很平静地说道:“很好,您这么说就好办了。感谢您百忙之中解答我的疑惑,我会还给您和梅尔库洛娃小姐以清白的。”
好吧,彼得.巴莱克有点傻眼了,因为他设想过很多场景,唯独没有预料到会这么轻松,走出大门的时候人都有些发懵,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过关了。
“您就这么放过他?”谢尔盖忍不住问了一声。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淡淡地回答道:“不然呢?立刻将他逮捕吗?就因为一些没有证据不知道真假的检举就拿下一个总督?”
谢尔盖被问愣了,他也知道不可能那么随便拿下彼得.巴莱克,但完全可以多刁难一下对方,至少可以就相关疑点穷追猛打,正好让一旁看着的尼古拉大公也知道梅尔库洛娃和他的表现有多么可疑,为以后将他们拿下做一做铺垫嘛!
可现在什么都没做,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彼得.巴莱克回去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些已经足够了。他的证词尼古拉大公都听见了,而且也被记录在案了,这些东西都要兑现都要作数的。今后查出来他的说辞和事实不符,他就要担责任。”
这个解释谢尔盖勉强可以接受,但他还是绝对应该犀利一点,至少应该给彼得.巴莱克施加更多的压力,而不是这么随便就放走他。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叹了口气,教训道:“如果你没有把握一拳打死敌人,那么最好不要让他发现你对他的敌意。否则你的鲁莽行为除了提醒你的敌人加倍小心你提防你,还有什么意义?”
谢尔盖又被问愣了,他这才明白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是麻痹对手,故意装出一副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让彼得.巴莱克放松警惕,然后一旦对方露出了破绽或者找到了把柄就以雷霆之势一举拿下对手。
这一手比他傻乎乎地施压引起对方的警惕和逆反有用得多,当然啦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之所以不极限施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尼古拉大公在一边看着呢!
涉及到梅尔库洛娃意味着什么他也是一清二楚,如果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过于咄咄逼人,那么这厮以后跟尼古拉一世汇报的时候肯定会提到。那时候就算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尼古拉一世也会觉得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并没有把皇室的脸面当一回事,否则能这么不知轻重?
对尼古拉一世来说,不重视皇室脸面的臣子肯定不是忠诚,自然也不能信任,所以就为了展现所谓的权威和气场去施压彼得.巴莱克,结果却丢掉了里子,这不是傻鸟么!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肯定不是傻鸟,所以他轻轻松松就放过了彼得.巴莱克,然后又如法炮制随便问了梅尔库洛娃几个问题之后,也将她给放了,反而是对那个检举者威逼利诱不是一般的凶狠,看那架势好像是要追究那人诽谤的罪责。
“这位钦差还真是个聪明人,”米哈伊尔大公听尼古拉大公说明了事情始末之后,笑嘻嘻地说道:“很显然他是知道内幕的,知道什么东西碰得什么东西碰不得,难怪能有现在的地位。”
尼古拉大公点点头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