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袁教授解释了这么多,杜威才恍然大悟。后世人受史料记载的影响,听到和氏璧下意识就想到玉玺,根本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
“就算只是雕刻玉玺剩下的下脚料,在如今也是举世无双。老朱啊,你这是走了什么运,着实让我嫉妒了。”季柏业眼馋地羡慕道。
朱掌柜眉宇间尽是得意的笑意:“哈哈哈,你嫉妒也没用。这块玉我万金不换,你可别打它主意。”
“看看你,尾巴都翘上天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就你这得了好东西就喜欢到处炫耀的主,招贼都是早晚的事。”季掌柜玩笑着笑骂两句。
这话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木也笑,笑着说道:“季掌柜这个是多虑了,我想恐怕没有贼会来偷一件赝品。”
此话一出,笑声戛然而止。
“这位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最先露出怒意的就是自鸣得意的朱掌柜了。
姜木像是没有听出朱掌柜的不悦,呵呵笑道:“朱掌柜听不懂赝品?那好,我换个说法,这是假的。”
朱掌柜被姜木左一个赝品,右一个假的弄的怒气勃发:“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且不说我和老季眼力如何,难道连袁教授都能看走眼?”
“朱掌柜先别把袁教授拿出来说事,我说这是假的,并没有针对袁教授或者你的意思。”姜木看向袁教授说道。
姜木这么一说,让朱掌柜想把袁教授抬出来跟他对阵的想法落了空。不过还是不甘心的说道:“你要不是存心捣乱,那就拿出证据来,证明它是假的。”
“这不难。”姜木看向季柏业,“季掌柜,可否把玉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季掌柜还把玉托在手里,闻言就要放在台面上,可半路就被姜木顺手给接走了。
季掌柜微微一愣,朱掌柜见此心中冷哼,连看物件的规矩都不懂,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杜威看到姜木直接从季掌柜手里接过玉玮,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所谓行有行规,在古董这一行,如果有人想看另外一人手里的物件,得到别人的准许之后,要等人家把东西放下之后再去拿。倒不是什么忌讳,而是古董价值连城,如果直接递给对方,万一对方没有接住或者自己手滑,那么打碎了古董到底算谁的责任?
姜木这一手接物的方法就足够证明是个门外汉的,也不怪朱掌柜看不上眼。此时姜木倒是没有想这么多,指着玉玮里面的雕刻纹路问道:“你们觉得这里面的模糊画面是后期的玉匠雕刻进去的?”
“没错,在古代有一种雕玉技术,是把整块玉从一侧切开一道缝隙,再用特制的工具钻到玉的内部雕刻出一幅画或者诗词歌赋。这种技术很常年,内刻画就是由此演变而成。这块玉玮被雕刻成笔枕的样子,里面也雕刻着一副山水画,应该是某位文人墨客流传下来的。”
这些朱掌柜都跟袁教授有过交流,回答起来格外的自信满满。他今天之所以敢带到荣宝行炫耀,也正是因为袁教授给了肯定的判断,为此他还特意请了袁教授来为自己撑腰。
“你说的这种技术我也略有耳闻,切开的小缝隙会在画作完成之后用玉粉填补,最后用特殊的材料封口,如此一来,就完全没有被切割过的痕迹了。”姜木先是认可了朱掌柜说的雕玉技艺,之后才又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里面的画不是采用这种技艺制作的。”
朱掌柜一口气咔在了喉咙:“胡说八道,不是后期雕刻的,难道还是天然生长的?笑话,你不懂就别充内行人。”
眼看着朱掌柜被姜木气的面红耳赤,季柏业从中调和道:“朱掌柜你怎么也成了急性子了。先听姜木说完。”
朱掌柜一听季柏业有偏袒姜木的意思,顿时更加生气:“老季,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难道你也怀疑自己打眼了?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
要说季柏业没有亲眼见识过姜木的本事,那他可能也会跟朱掌柜一样生气。可现在他却不敢看轻姜木,人家可是连他荣宝行的秘密都能一眼看破的人,焉知他又只会看风水?
季柏业心中如此想,对朱掌柜的不满也就不在意了,淡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袁教授您怎么看?”
季柏业轻而易举的把矛头转向了袁教授,朱掌柜果然立刻跟上来问道:“袁教授,您倒是说句话啊。”
袁教授不温不火的点了下头:“朱掌柜,听他说完。”
朱掌柜一听连袁教授都有偏袒之意,当即是气的气血冲头,可又不敢像说季柏业那样说袁教授,只能压着火气道:“好好好,我就听听他能编出什么花来。”
姜木对这个沉得住气的袁教授印象不错,朝他笑了笑之后把玉玮随手放在了台灯下,并且打开了台灯。
季柏业的这个台灯不是普通的照明台灯,而是专门为鉴定古董订制的高瓦度台灯,灯光强度是普通台灯的十倍。
“你们看着,看玉玮有什么变化。”姜木招呼他们都围上来。
朱掌柜第一个人走到了台灯的跟前,一眨不眨地瞪着眼看,他就不信姜木能照出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袁教授也站起来走近看着,大家都在凝神观察,只有牧薇悄悄的拉了下姜木的衣角,低声耳语:“真是假的吗?”
“玉是真玉,不过不是玉玮,应该是仿造和氏璧的材质制造出来的。”姜木回道。
牧薇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