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且!”
夏姜双眼猛然睁大,仍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
龙且挡在她身前,两手紧紧地攥着秦子悦刺过来的剑,血顺着掌心流到了胳膊上,成了一条细细的溪流,又浸透了衣袖,滴滴答答掉落在地上。
他的身子向后倾着,但仍没有退后半步,死死挡在夏姜身前。
龙且。。。。。。
秦子悦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仍使出浑身的力道向前推剑,剑尖一寸一寸向前滑动,眼看就要扎进龙且的胸口。
夏姜又气又急,这会儿子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四下急急巡视了一圈,看到一块大石头,想都没想直接搬起来冲着秦子悦的双脚扔了过去。
他的剑被龙且夹着抽不出去,干他们这行的,弃剑等于弃命,所以脚上生生挨了一下。
那石块得有十斤重,砸到脚趾上哪能不疼,他的脚猛缩了一下,推剑的手自然停顿了下来。
趁他失神的一瞬,龙且掏出一包毒粉冲着他的面门撒了过去,这毒粉若吸进去能让人脱力三天,内功再深厚的也抵不过。
只不过那人反应十分迅捷,龙且扔过来的一瞬便用衣袖遮住了半张脸,不知道到底能吸进去多少。
龙且不敢耽搁,拉起夏姜就朝前跑。
夏姜被他的手攥着,不知为何,心尖疼得厉害,手心里黏黏糊糊的,不用看都知道是粘得他的血。
龙且跑的踉踉跄跄,夏姜这才注意到他胸口的地方也淌着血。
他本来不必如此的,都是因为自己。
说不出来到底是种什么感觉,总之愧疚、后悔、恐惧、担心、难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地压向夏姜。
颈窝处被打湿了,她都来不及用手擦一下,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跑,不停地向前跑,跑,继续跑。。。。。。
身后仍有唰啦唰啦的声音传来,这说明那人仍在后面追赶他们。
龙且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跑着跑着身子猛然前倾差点扑倒,夏姜拦腰抱住了他。
“龙且,龙且。。。。。。”
“没。。。。。。事,走。。。。。。”
他又强提起一口气,拉着夏姜往前挣去。
可惜屋漏偏逢连阴雨,没跑出林子反而跑到了悬崖边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夏姜搀着半昏迷的龙且退无可退,前有狼后有虎,哪条都是死路。
秦子悦的身影绕过最后一棵大松树,出现在眼前。
夏姜拉着龙且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龙且本来就站不稳,后退的时候竟一脚踩空了,整个人猛然向下滑了下去。
夏姜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可龙且的分量自然比夏姜重很多,又没有东西可以抓,很快的,夏姜就跟着他一起跌落了下去。
秦子悦还不及问话,就见那二人朝着崖下滑了下去,他脚猛然蹬地,一跃而起,转瞬就到了崖顶上,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二人已然掉下去了。
他站在崖顶目光向上抬起,晨光万丈,似乎想给世间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晖,风撩动起鬓边的发丝,将衣摆吹得刷刷作响。
怎么会是玄罗门的东西呢?这世上本不该再有的。
但那东西又确确实实是玄罗门的,他不会认错的。
本想着问问那个人的,谁知。。。。。。
算了,还是回去着人查一下吧。
他转身想离开,刚走了两步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得咔吧一下,似乎什么断裂了似得。
鬼使神差地他蹲下了身子,拨开了草丛。
断裂成两瓣的玉佩静静躺在那里,秦子悦将一边拿起来,当看清楚里面的纹样后,瞳孔猛然一缩,“枝枝。。。。。。”
他噌得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重又回到崖顶,焦急地向下张望寻找,可哪里有半个人影。
他犹不死心,解了腰间缠得软练绑在树上,抓着软练慢慢向崖下移动。
可崖下哪有他们的影子,只看得到遮天蔽日的巨型树冠。
他颓丧地坐在崖顶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已摔成两瓣的玉佩。
她真是枝枝么,可是枝枝为何没认出来自己,她幼时可是最爱缠着他的,赶都赶不走。
但自己不也没认出她来吗,还想杀她的。
枝枝,到底是不是你,到底那丫头是不是你!
可师父说过,玄罗门上上下下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呀。
他不安地摩挲着那枚玉佩,越想越不安,他们有玄罗门的秘药,又有父亲送给枝枝的玉佩,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若她真的是枝枝,自己岂不是亲手把妹妹给逼死了。
拳头毫不吝惜地砸了下去,粗粝的石子磨破了皮肤浸出鲜血来,可即便这样心里的疼痛仍然挥散不出去半分。
脑海中到处都是夏姜的身影,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那么像,分明就是枝枝啊。
怎么会没有认出她来呢,他懊恼地撕扯着头发。
不行,他得去找她。
崖下的树又粗又壮,说不准枝枝会落在上面,对,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疼,疼。。。。。。
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夏姜睁开了眼睛,入眼到处都是巨型的树冠,密密麻麻的,只零星地透下来几缕光线。
哎哟,好疼!
疼,我还知道疼,我还活着,我没死!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才看清原来自己落到了两个树杈之间。
她动了动胳膊,胳膊没事,只除了伤口脏呼呼的蘸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