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陈阿九怀了身孕,每天歇得很早,今日已经睡了一觉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夏姜房间仍点着灯。
夏姜开门出来,“师父,”
“姜姜,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干,都这么晚了,熬坏了身子。”
“知道了,这就睡了,师父你快去休息吧。”
“早点儿睡啊。”
陈阿九走后,夏姜没有立刻熄灯,而是坐回椅子上拿起做了一半的棉衣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袖子好像还有些肥,要不要再收进去一点儿。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袖子肥,所幸拿起剪刀剪开棉线,一点儿一点儿地拆了。
这东西也太难做了,夏姜十分泄气,都折腾了好几个晚上了半身还没有缝好,比炒菜可难多了。
后悔啊,后悔,没跟当裁缝的表姐多学几招,现在想给人家做件衣裳都这么费劲。
棉线已被全部拆开,袖子重又变成了一个没有缝合的棉片,夏姜拿起剪刀沿着边缘裁下来一条,感觉差不多了又将棉片重新缝合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学着给别人做衣服,做给沐夕尧的。
王钰、申他们早都换上冬衣了,沐夕尧仍穿着单薄的秋衣,难道中山国那么穷么?
就当是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吧!
“沐先生,这个送你。”
夏姜略低着头,双手抱着一个包裹递到了沐夕尧面前。
沐夕尧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
竟然是一件棉衣。
他将棉衣抖擞开,这衣裳显然不是出自成衣店,不管是做工还是款式都要差上一大截,再联想到她手上最近常不明不白出现的白布条,他终于了然,这衣裳是她自己做的。
沐夕尧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还未开口,竟然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王钰那小子不知从哪个角落蹦了出来,刚刚夏姜送东西给沐夕尧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了,眼见着这幕,心里头忍不住发酸,又有些气愤,所以憋不住跳了出来奚落夏姜:“哎哟,夏姜,难不成这丑东西是你自己做的,啧啧,你看看那针脚大的,我家八岁的小丫鬟做的都比你强多了。”
“你。。。。。。”
夏姜的脸涨得通红,没人知道这些日子她怎么坚持下来的,炒菜的时候那么灵巧的一双手,做起棉衣来竟然笨拙的要命。
“还有这颜色,跟屎一样,怎么你对沐夕尧有意见?”
王钰犹不怕事大,又给夏姜心头扎了一刀。
要换做平时,夏姜早跳起来打王钰了。
可如今,心血被人嘲笑成这样,又是当着自己看重的人的面,夏姜既委屈又心酸,扭过头跑了。
她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朝前跑,一边跑一边掉眼泪,又是沮丧又是后悔,一面觉得自己太笨了,连个棉衣都做不好,还带累着沐夕尧被王钰奚落,一面又后悔,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去成衣店买几件棉衣的。
也不知跑了多久,夏姜已累得气喘吁吁跑不动了,只好扶着墙休息,这里是一个深巷,只在巷子尽头住着一户人家。
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真是活该被人笑。
她忍不住伸出手懊恼地捶打着墙面。
身子突然被人扳了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抵住了她,脊背只能紧贴着墙面。
“沐。。。。。。”
樱桃小口刚张开一半,那人已伸出双手捧起了她的脸,紧接着又低下头将她的双唇含住。舌头冲入她的口腔,在唇齿间不停撕磨翻转,又轻轻啃咬着那殷红的唇片。温热的气息不停地扑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让她忍不住心神荡漾。
许久,他才松开,夏姜不敢看他,脸上的红云从额头一直烧到了脖颈。
他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又用指腹在她绯红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几下,这才背过手低下头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很喜欢,谢谢!”
夏姜这才看到他的外袍比之前鼓起来不少,原来他早将棉衣穿在身上了。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亲都亲过了,这会儿子也没什么可矫情的了。
夏姜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身,头埋进他的胸口,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她觉得很安稳。
沐夕尧也伸手从背后将她环住,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但这样静静地拥抱在一起的感觉,让沐夕尧十分安心,就像是谁拿着一把温热的烙铁将他心里所有的褶皱都抚平了一般。
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刚好也把他放在心尖上!
两个人又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沐夕尧牵起夏姜的手往回走。
快到饭庄后门时,怕别人瞧见,夏姜就想将手抽出来。
可沐夕尧仍紧紧攥着她的手,丝毫不给她抽身的机会。
“沐先生!”
夏姜不满地抗议道,若被王钰那个大喇叭看见了,不定编出什么话中伤自己呢!
这年头自由恋爱的少之又少,何况。。。。。。
自己的身契还在龙且手上,不行还得抓紧时间赚钱,这样才能早日把身契拿回来。
沐夕尧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我字子渊,唤我子渊。”
“子。。。。。。渊。”
他手收紧了一瞬轻捏了夏姜一下,这才放开。
夏姜跟在他身后进了饭庄。
刚推开后门,就看见王钰插着腰气哼哼地站在台阶上。
看到沐夕尧,他瞳孔猛然扩张,两眼瞪得跟铜铃一般。
“姓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