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咽啊,不喝药怎么能好呢!”
愁人啊,药根本没灌进去多少。早上夏姜好不容易熬了一大碗药出来,结果喂进去一勺流出来半勺,那人根本没喝进去多少,所以直到这一刻那家伙身上仍是烫的惊人,估摸着怎么着也得39度靠上了吧。
按理说都烧成这样了,合该给他找个大夫来的,可她也不敢呀。那人肚子上有那么大一个口子,一看就是被刀割的,他又是在三更半夜从窗户外翻进来的,琢磨琢磨就明白他干得肯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一叫大夫岂不是被人发现了,先不说解释不清为何他会出现在自己房间,万一他要是死了,自己也就跟着完了。
不行,还是得想想办法,先把灌药进去再说,说不定喝了药,烧就退下去了呢。
但肯定不能再像上午那么喂了,送一勺流半勺也太浪费了,这药可是花了她三个月的月例呢!要是有针管就好了,可以打进去,可惜啊别说针管连吸管都没有啊。
吸管!想到这个,夏姜突然灵光一闪,用苇管代替行不行啊,她记得昨天百灵那丫头好像折了好些芦苇玩,最后说她娘不让带回家都给扔厨房了。
把芦苇两头都截了岂不就成了吸管了,对啊,这法子好啊!想及此夏姜赶紧跑出了卧房,担心别人趁她不在溜进去,还特意在门上上了把锁。
熟料,跑得太急的夏姜没刹住车,在厨房门口跟过来打水的小丫鬟撞了个满怀。
“哎呦。。。。。。没长眼睛么。。。。。。”
粉衣丫鬟小桃正是上次骂夏姜的丫鬟,此时她正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揉搓脑袋,还欲再骂时看清来人竟是夏姜,便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这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小姐都不能拿她怎么样,更别提自己一个下奴了。
不敢多说什么的小桃只能狠狠地剜了夏姜一眼,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拎着水桶进了厨房。
锅里没有现成的热水,今日夏姜休息,小丫鬟不敢支使她,只好自己拿了柴点火烧水。
夏姜这会子儿也没工夫搭理小桃,她蹲在墙根那堆芦苇那,从里面捡出来几根粗细适中的,就拿着出去了。
她捡芦苇干什么?看起来又很急的样子,还有刚刚撞在一起的时候,闻着身上似乎有药味,难道是病了,不像啊,撞过来的时候那么大劲。
奇怪,真奇怪,小桃觉得夏姜有些反常,上次没抓住夏姜的把柄,害得她又挨了小姐一巴掌。这段日子正因为这事忿忿不平想找机会报复呢,怎么可能平白的错过这么个好机会,若是能趁机抓住夏姜的把柄,那小姐肯定会开心的。
小桃四下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人,今日旬休,学子大都出去了,连一些伺候的仆妇、小童也都没在。她不放心又到门口张望了下,依然没看到人影。确定四周都没人后,小桃才猫起了腰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夏姜卧房的前窗处。
那窗户是纸糊的,她蘸了点儿唾沫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小洞。男人,夏姜竟然藏了个男人,哼哼,被我抓住了吧,这次看你要怎么狡辩!
不过小桃没立时喊,她也是跟小姐念过几天书的好吗,打草惊蛇什么的她也知道。现在四下又没人,要闹就要闹得人尽皆知,让她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
对,反正那男人一看就是受了伤的,一时半会儿又跑不了,就这么着,就等晚上大家都回来的时候,再嚷嚷出来,到时候抓夏姜个现行,看她还待不待得下去,若是到时候能赶走夏姜,小姐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
夏姜,你就等着吧!
“你倒是吸啊,不吸真的会死人的!”
龙且并没有如她希冀的那般,主动用苇管吸药,仍是像滩碎肉般软绵绵的倚在她怀里一动也不动,若不是夏姜用胳膊架着他,恐怕早向后瘫倒下去了。
“求求你了,吸两口行不行?”
夏姜不死心放低了声音哀求,只要他肯吸,一切都容易了。可足足过了半刻钟,那苇管仍然呆在原地纹丝未动,碗里的药也未减少半分。
这法子不行啊,这该怎么办啊,身上还是烫得不行甚至比昨天还厉害,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夏姜不禁揉搓起头发来,这是她烦躁的时候习惯做的动作,原本扎得好好的麻花辫被揉的乱哄哄的。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一准完蛋,现在他们可是绑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翻船了她也得死,算了姑娘我豁出去了!
夏姜端起了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俯下身子,嘴对着嘴,一点一点儿地往那人嘴里送,等送进去后怕流出来,还要堵上一会儿才敢起身去含下一口。每次也不敢含太多,只能耐着心一点儿一点儿地喂,不过这法子倒挺管用的,一大碗药全喂进去了也没往外流。
凡事好像总是开了头,后面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等这样喂完了药后,夏姜发现成果卓越,又煮了碗稀粥给他,仍然是嘴对着嘴一点儿一点儿喂下去的。
龙且是被迫着喝完药和粥的,人虽仍是昏沉沉的,但对这一切并不是毫无觉察的。
起先对于这丫头的做法龙且是万分抗拒的,也太放肆了,竟然竟然。。。。。。。
他若是醒了,手脚都能动了,必然会把她抓起来然后狠狠磋磨一顿,可渐渐就被那些断断续续的唠叨给吸引了,那些希冀着盼望着他醒来的唠叨,就像四月的微风一样,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