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熠璠忙完朝前的事儿后。
这天已经黑尽了。
回明月宫时,衣襟袖间带着几点星辰。
身上笼罩着夜的寒气。
刚踏进宫中,那殿内的烛火还亮着。
不知怎的,心中的疲惫就这么被昏黄却又明亮温暖的烛光驱散。
北堂熠璠并未急着进去,只是站在殿门外。
等着身上沾染的寒气散去,才朝殿内走去。
碧春正好伺候完起月从内殿出来。
碰着北堂熠璠连忙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北堂熠璠望着内殿,问道,“娘娘睡了么?”
碧春摇头,叹了声,道,“并未,娘娘说要等陛下回来才能睡下。”
北堂熠璠那心啊,听了碧春的话,顿时软作一团。
他望向珠帘后,那红帐软床上隐约绰约的身姿,目光含水。
举起手掌,轻轻挥了挥,示意碧春可以退下去了。
待掀起珠帘,看清床上半躺着的人儿。
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快要睡过去一般。
北堂熠璠步子很轻,走进了些,细细瞧着床上的人儿。
那娇美的小脸在明亮的烛火照映下。
像是笼上一抹轻纱。
蝴蝶似的长睫扑闪扑闪着,仿佛就要飞走了一般。
小脸蛋儿白皙里透着红润。
或许是困极了,那小嘴都委屈地撅了起来。
粉嫩嫩的好不可爱,好不诱人。
看得北堂熠璠浑身一热,一股热意涌上心头。
不过想到身前娇美的人儿此刻是有了身子的人。
当即就把自己这股邪火压了下去。
轻轻地坐在床沿边,又细细看了会小人儿可爱的模样。
北堂熠璠才轻手轻脚地将一身衣服褪去,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
先去将明亮的烛火灭了,才轻轻爬上床。
温柔地环过起月的身子,让她舒服地躺平。
不过尽管再轻柔,起月还是醒了过来。
感觉到环着自己的一双手臂温度无比火热。
一双眼睛朦朦胧胧地睁开。
发现殿中的烛火已经都灭了。
而自己已经被人搂在怀中。
入鼻是令她熟悉却又安心的香味。
她委屈地扁扁嘴,伸手环上男人精壮的腰。
一头撞进他火热的胸膛里去。
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微微哭腔,控诉道,“陛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臣妾等了好久。”
一直从天未大黑,等到夜入已深。
北堂熠璠连忙将人搂紧,伸手拍着起月脊背。
道歉道,“爱妃对不起,是我错了,下次定不会再这么晚回来,再也不让爱妃等了。”
那声音柔得都快能掐出水来。
起月那委屈劲儿才散去了些。
只埋在他的怀里软绵绵地哼了两声。
北堂熠璠不免想到今天下午时,那个拿着扫帚将自己赶去御书房的彪悍人儿。
那时候恨不得自己一心只有政务。
而现在呢,又在埋怨他回来得晚。
他在心头无奈叹气。
怎么怀了孕,这性子这般不好琢磨。
倒是真如老祖宗所说。
女人心啊,海底针。
这怀孕的女人的心,更是不好琢磨啊。
不过怀孕后,倒是更可爱了。
北堂熠璠心想。
黑暗中,那俊逸脸庞,慢慢挂上一抹比春风还暖的笑意。推荐阅读//v.///
起月倒也没继续闹腾。
因为怀孕嗜睡,到底是真的困了。
先前是因为心头念着北堂熠璠。
所以睡得浅,如今北堂熠璠回来了,心里踏实也就再也熬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北堂熠璠等了半晌,听着怀中人儿平稳的呼吸,困意也侵袭而来。
低头在起月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后,也沉沉睡去。
起月怀孕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
无论是后宫的嫔妃还是前朝的臣子都万分震惊。
想想这两年来,从未听闻后宫中有哪位妃子怀有龙嗣。
大多心里默认皇帝北堂熠璠不行。
甚至有忠厚老臣都准备好了。
让北堂熠璠在北堂皇室宗族挑一个孩子过继。
这样北堂家的香火也不会断。
北堂熠璠或多或少是知晓的。
听闻外界传自己不行时,那俊脸黑沉无比。
比那锅灰往脸上抹的还黑。
不过也没在意。
这不,很快就用事实打了他们的脸么。
想着那些大臣满脸褶子堆笑的恭贺,北堂熠璠的心头就舒畅不已。
可是总有人要找茬。
王顺阳那一派的人有人站了出来。
看着北堂熠璠道,“陛下,自您登基已有三年,这后宫也建立近两年之久,未曾听闻哪位嫔妃有过身孕,可这淑妃娘娘却在此刻怀了身子。臣等认为,淑妃娘娘定是妖物,请陛下将淑妃娘娘这妖怪抓起来,不然这东临国定要大乱啊。”
说着扑通一声就直接跪了下来。
这一跪,王顺阳的那派党羽,尽数跪下。
朝堂上的人竟跪去一半。
北堂熠璠脸色铁青,化掌为拳重重地捶在身前的案桌上。
上面放置地东西尽数腾飞起来,又落到安案桌上。
落到案桌上时,哗啦啦地直作响。
那案桌上,北堂熠璠拳头落下去的那一处,深深凹陷进去。
可见北堂熠璠有多气,又使了有多大的劲儿。
场上的人都噤了声。
只是场上跪着的人,又喊了一声“斩妖妃,定东临”这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