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听智文长说“有了”,忙笑问:“智大侠的妙对想来是不同寻常,请说出来吧。”
柴君让暗暗好笑,他最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兄是如何的足智多谋,心想:“倒要看看智师兄这次又玩的什么把戏。”
就看智文长把八字小胡须一捋,并不急于说对子,反问道:“哎呀,柴师弟对的是什么来?”
柴君让忙欠身答道:“回师兄,是‘素岭银山守圣朝’。”
智文长坐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哎呀,足见师弟忠义。”又转身对太子施礼道:“恭喜殿下了。”
太子见他只说“有了”,却不说对子,一味地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惊奇,却不好问。
杨九龄素知自己的这位侄子大缺德的名号所言非虚,老侠客把捋须髯,笑眯眯地看着。
岳百恒可忍不住了,出言催促道:“柴大侠的忠义,我等尽知尽佩。但不知这与对子又有何干呢?”
智文长笑道:“哎呀,大凡这对对子总要应景儿才好。就说这柴师弟的对子,‘素岭银山’是极应景儿的。可到后来,柴师弟心里想的必是大好河山、国泰民安,故冲口说出‘守圣朝’这三个字,便不应景儿了。”
这一番话说得太子频频点头。柴君让满面通红,上前拱手道:“师兄所言分毫不差,小弟受教了。”
岳百恒可没有耐心,在旁边道:“智大侠说得好。柴大侠既是对的不好,请问智大侠的对子是什么?”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岳百恒和一众的禁军兄弟无不敬佩柴君让的忠厚仁义。虽说智文长曾在董梦阳手下救过岳百恒,可岳百恒总觉得他有些油嘴滑舌,不招人喜欢。今日一听他把柴君让的对子贬低了一番,柴君让心服口服,岳百恒却不服了。
智文长斜眼瞟了岳百恒一眼,道:“哎呀,我只把柴师弟的对子改三个字,就是绝妙的下联儿了。那便是‘素岭银山悦帝心’。”
太子听了一怔,自己在心里默念一遍:“清风瑞雪扑人面,素岭银山悦帝心。”心中大悦,却又面色一沉,嘴上说:“智大侠此联对得不好。”
智文长仍是满面春风,似是早就料到太子会如此说,不慌不忙,开口道:“哎呀,殿下,臣以为这一联对得极好。莫非如此壮丽的美景,未能悦殿下的心乎?”
“小王观此美景自是赏心悦目,只是智大侠用个‘帝’字,恐怕有些不妥。”
智文长眉飞色舞,笑道:“哎呀,妥,太妥了。殿下,贫道今日便敢断言,日后即位者必是殿下,青州王日后必死无葬身之地。若说得不准,殿下就砍下贫道的人头当尿壶。”
太子“噗嗤”一下笑了。众人听他一口一个“贫道”,他又是随着师父,是个道家打扮。可看他的面相、听他说话的语气,着实不像世外高人,倒像是江湖骗子。又听他说出如此振奋人心的话,个个心中畅快,俱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止,忽听前方人喊马嘶,一支队伍拦住了去路,领队的正是安乐侯刘世贵。
小霸王杨铜年轻气盛,哪把这些虾兵蟹将看在眼里?手一扬,三军停步。他自己催马向前,连八卦紫金轮都不摘,抬手一指:“陡!什么人胆敢拦俺的去路?”
刘世贵见上来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一阵狂笑,坐在马上洋洋得意,叫道:“小子哎,本侯爷乃是刘太后的侄儿、青州王的义子,安乐侯刘世贵是也。”
他只顾报出名姓,后面两位老者相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本来他二人劝刘世贵扮成绿林草寇,以防杀太子不成反留祸患。但刘世贵一心杀太子扬名,自己好抱得美人归,如何听得进去?但这小子也不傻,他知道太子身边有武林异士,也有兵马,自己光凭手下两个老头决难取胜。所以从保定附近的一座小山寨以重金招安了几百名贼寇,再加上自己带来的几百名所谓的江湖好手,将将凑足一千人,前来官道截路。
杨铜听柴君让说起过柴老大人之死,一心要手刃赵德亨为伯父报仇。今日狭路相逢,听他说他是赵德亨的干儿子,小英雄一股怒火填满胸膛。回手摘下双轮,提一口真气,纵身形,从马上跃起,左手轮“蛟龙探海”,右手轮“猛虎出山”,都是直取刘世贵的要害。
刘世贵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哪见过这种阵势?只觉光芒耀眼,两件兵器已到自己跟前,吓得“哎呦”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栽下马来。
就在刘世贵马上丧命的时候,旁边的两名老者动了。左边的瘦老者手持铁烟杆,右边的胖老者手拿点穴撅,齐齐上前。只听得一声脆响,火星乱冒。
杨铜见一击不中,不敢怠慢,忙使个“鹞子翻身”,就要回去。
他快,两个长眉老者更快,手里的兵器一变式,一个“毒蛇吐信”,一个“弯弓射月”,分别点向杨铜的期门穴和鹰窗穴。
杨铜身在半空,无法借力躲闪。但毕竟是名家弟子,忙使出一招“固若金汤”,双轮回护,两个八卦紫金轮如两面盾牌挡住了来袭的两桩兵器。杨铜便是借这一击之力,在空中一跃,如风飘柳絮,轻轻落回了马鞍。
这时,杨铜才细看这两位老者,打量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哪门哪派的。胸脯一挺,喝问道:“哪来的两个白眉毛,敢给俺报个号儿吗?”
那个瘦老者没说话,胖老者面上带着慈祥的微笑,道:“老朽兄弟不是任何门派,无名无姓……”
“哎呀,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