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夹杂着阴风的晦气,血腥味接踵而至,鸡血中夹杂着某种腐臭的气息……我顿时干呕一声退了出来。
马鸣按开旁边的换气开关,这才慢悠悠踱步进去,观察起玻璃门上的字迹来。我在浴室外缓了一阵,适应了里面的难闻气息后,捏着鼻子走了进去。事关自身,加上好奇心作怪,我还是很想知道玻璃门上鬼怪到底留下了什么线索的。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鬼写下的字,第一眼看上去似乎很普通。只是笔画歪斜,横七竖八,好似刚刚学会写字的幼儿,可细细打量之下,却能看出这些字透露出的邪性。好似你发现一口黑漆漆的井,埋进身子去看井底,发现有脸色惨白的小丑朝你裂开血红嘴唇大笑。一种猝不及防的恐惧。
我好似被摄住心神一样,不敢再看,从浴室里退了出去。我站在门外观察浴室里的动静,马鸣始终很安静,过了三四分钟左右,他拿出一叠干净的黄纸,将门上的血字拓了下来,然后从浴室中退出。
字体虽然古怪,却很好辨认,一共十个字,四个词组。车祸。刀疤。海鲜。绳之以法。我脑子也算灵活,立马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之前买房子时房东说的话我还记得,这一家三口是因为出车祸而死,恐怕刀疤和海鲜味就是凶手的线索,而将凶手绳之以法就是它们的心愿。只要满足这个心愿,它们就愿意自动投胎,宅子的十五万和提成我也能分文不少。
不然怎么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呢,想到这里,我顿时摩拳擦掌,心中的恐惧感也冲淡不少,拉着马鸣就和他说出了自己的推测。马鸣基本表示认同,又补充了几个盲点,于是我们还原出了大部分信息。
首先刀疤线索,刀疤肯定不能出现在车子上,那叫刮痕,就算当时车上还有别的乘客,但人死后还念念不忘的肯定是凶手的特征。我之前打听时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案件详情,当时撞死一家三口的是一辆货车。货车,刀疤,司机是个刀疤男没跑了。而海鲜应该指的是味道,咱们这地不是沿海,案发时又是夏天,这种东西极易变臭,所以印象深刻的臭海鲜味被鬼魂记住也不奇怪。
得出这个结论后,马鸣就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语气挺随意的,就跟朋友聊天一样,就说:“你帮我查一下你们局里的档案,2003年那场梧桐街附近的车祸,日期在七月中旬左右。”
我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心道不简单啊不简单。马鸣果然是个有关系的,我虽然一平头老百姓,一些常识还是有的,至少我知道翻阅警局的档案需要申请,不是说查就能查那样简单。如果有人能说查就查,就说明这人级别肯定不低。他开一个小小的房地产中介,能认识这样的人就很不简单,马鸣在我心里的标签除了神秘又加上了一条不好惹。
马鸣挂断电话,又等了一分钟,那人电话立马来了。说找不到我们推测出的这个刀疤男。我离话筒近,还隐隐听见那个朋友的疑惑,问马鸣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重生之华丽转身
马鸣古怪地笑了两声:“你怕什么,它又不是在凶你。”
我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当下一阵凉意从脚底板窜了上来。
那东西还在我身上。没走。
我是货真价实被缠上了。
养猫辟邪的传说古已有之。更何况是这种少见的鸳鸯眼白猫,这种猫诨名雪狮子。
狮。雄浑、威猛的象征,古代人家在大门两边放石狮子也是这个道理,石狮子镇宅辟邪,阴祟不敢轻易入侵。
而鸳鸯眼本就玄妙,能看透的东西太多了。
这下我看小龙女顿时亲切起来,恨不得抱起来朝我抓两下,能把晦气玩意儿挠下去最好。
马鸣直接打破我的幻想。我看见他从包里掏出一叠黄符,看着崭新,就是他拓鬼字那叠。他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到饮水机那边接了杯水,把黄符用打火机点了,烧到一半和着香灰混进水里,让我喝了。
我心里犯膈应。那鬼字毕竟看得我浑身不舒服,现在还要喝下去,让这东西进我体内,更是难忍。可是看马鸣神色,不必他多言,我就明白我没有拒绝的权力。于是捏着鼻子一口灌了。
说来奇怪,这杯符水甫一下肚,我身上那种缭绕不去的阴冷感就退去不少。僵硬的四肢甚至都有回暖的趋势。
过了片刻,小龙女也不再朝我叫唤。身体暖了,熬夜整晚的疲倦感就涌现上来,我合衣在马鸣家沙发上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甚至最后自然醒来时,也没有脏东西打搅,是我买了这个操蛋凶宅以来睡得最稳妥的一觉。
睡起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屋子里没人,马鸣先出门了,在桌上给我留了张纸条。我按嘱咐给小龙女喂了猫粮,喂到一半,小龙女又开始朝我龇牙,我身上那种阴冷的感觉也回来了。去厕所镜子里一照,黑眼圈没有扩散,印堂还是发黑,不过只是若隐若现。总得来说,不好不坏,只不过要是再解决不了一家三口的问题,估计情况就要秒秒钟恶化下去。
就着冷水洗了把脸,我拿起花盆底下的备用钥匙,拾掇两下就出门了,目标直奔城南海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