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北王府
秦有意不在乎独孤娇将他安排在何处,反正在哪里都一样,他永远都是一个人。
“秦公子,王妃让奴婢来伺候,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婢一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让您满意,挑不出一点都不好来的。”含笑这丫头是比较活泼开朗的,她进来后一直在说话,铺好床,又去把摘的荷花插在白瓷细颈瓶里,把花瓶放在窗台前的梳妆台旁,拿起一块抹布走了出去。
秦有意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冷冰冰的看着这个忙不停的小丫鬟,她话太多了,他想着要不要让独孤娇给他换个话少安静的,或者……他其实可以照顾自己,不需要人伺候的。
“亲公子喝茶,这茶是的,味道很是清雅回甘的。”含笑走过去为秦有意斟茶一杯,之后又去把几盆剑兰花放在罗汉床两旁的独脚花架上,拿抹布擦了擦白瓷花盆,感叹一声道:“唉!其实奴婢可喜欢兰花了,可王府不许婢女乱动下人房的摆设,我就连养盆兰花都难了。”
秦有意尝了一口茉莉花茶,见这个喋喋不休的小丫鬟又去楼下搬了两盆白色的蝴蝶兰放在二楼的阳台栏杆旁,又转身向楼下跑了去。
含笑一路跑到楼下,抱起两盆蝴蝶兰,一路上咕哝着埋怨道:“这些花匠太懒了,居然不帮忙把花送上二楼,非让我一趟趟累死累活的往楼上搬。”
秦有意已走到二楼与一楼房门一致的房门外,走廊下很宽敞,阳台伸出三尺长,五尺宽,可以放不少花草。
他望着楼下还有一个白瓷圆缸,里头养着金红两种锦鲤,他眉头一皱,白衣飘飘的翩然飞了下去。
含笑一上楼就跑去外头,把兰花放在阳台的花台上,回身时……呃?人呢?她跑进屋,到处找了一遍,就是没找到秦有意的人。
她心道完了,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都被她给看丢了。
秦有意抱着一个一个鱼缸翩然飞上二楼,把鱼缸放在了阳台地上,两旁台上放着兰花,影落水中,也真是别有一番趣致。
“秦公子,你喜欢鱼啊?”含笑可算找到这位秦公子了,原来是飞下楼去搬鱼缸了啊?吓死她了。
秦有意有点不习惯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小丫鬟,他剑眉轻蹙,又再次飞身下去,来回几趟,把花都搬上来了。
“呃?”含笑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了,这位秦公子瞧着冷冰冰的,没想到人还挺温柔的嘛。
见她搬花搬的辛苦,还知道帮忙给她搬一下,比府里不少的侍卫都强多了。
秦有意帮含笑把花都搬上来之后,便回房去洗手休息了。
“秦公子,一会儿,您可要随奴婢一起去心畅水榭用膳,王妃他们可会等着您的。”含笑手脚利落的把花摆好,这才拍了拍手,拿起抹布走进去,找了笤帚和簸箕,把地上掉落的一些枯叶和泥土扫干净,又擦了一遍地板,这下可是干净了吧?
秦有意不喜欢与人在一起用膳,他以为来了肃北王府,他还是一个人独自用膳,没想到……独孤娇居然邀请他与他们一同用膳。
“秦公子,王府主子少,如今天气又热了,在心畅水榭用膳凉爽一些的。”含笑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把对东西也都拿下楼去了。
秦有意没有带他的剑与拂尘,只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飘飘,又从二楼栏杆出跳下去了。
含笑一回头看到秦有意如仙人般负手翩落地,从容缓步前行,她在后跟着便笑说道:“秦公子您瞧着冷冰冰的,没想到不仅心温柔,连人也这般淘气啊?”
秦有意似对含笑的笑语恍若未闻,一脸的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心里却在说……他只是觉得这样下来比较方便罢了。
含笑也不明白王妃为何要她在秦公子面前放飞自我,不过,秦公子这人是有点冷冰冰的很孤独似的,要是她也整日闷不吭声的像块木头,那听雨楼可真的只有雨声与风声了。
秦有意在前头从容徐行,走过假山石子路,又走上一条廊桥,他看到了满湖的碧荷粉莲,锦鲤摇曳在水中。
风荷园,果真名副其实。
含笑亦步亦趋跟在秦有意身后,见秦有意偏头去望湖里的满湖荷花,她便笑着说道:“这里的荷花是皇上赏赐的,那一年王爷十五岁生辰,皇上便赏了这处风荷园,还有那座听雨楼。而王府里的很多建筑,其实都是皇上赏赐给王爷的,不然,一座王府的建筑,哪里就能精致的如个小皇宫似的了啊?”
这些她是听府里老人说的,皇上从王爷封王出府后,每年都会赏王爷一份别致的礼物,多年过去了,王府的规模也就这样扩大了不少。
秦有意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羡慕,曾经那些年,根本没人会为他过生辰,更不要说是生辰礼物了。
因为他命薄,无福消受那样的亲友之爱。
“今年王爷的生辰礼物便是比翼殿,那是皇上赏赐给王爷成亲的殿宇,也是给王爷的生辰礼物。”含笑在后头跟随着,根本就看不到秦有意眼底的悲凉与落寞。
秦有意这人是孤僻清冷,可正如含笑说的,他是个极为温柔的人,纵然含笑无心之言再刺痛他的心,他也依然默默忍受,不曾出言让含笑闭嘴。
含笑再是年纪小,也慢慢的发觉秦有意的不对劲儿了。
秦有意在听不到含笑的声音后,他的脸色稍微好一点,步伐依然是那样的徐缓从容,像是从头至尾,他都不曾那样难过一样。
含笑低头跟随着秦有意,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