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说完,只觉得没来由地想笑,忍不住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乐晴也笑:“姐姐猜对了一半,那人倒是没召她去,是黄氏收到她娘家人来信,说那人正妻没了,她这就急急忙忙收拾东西跑回去做填房,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姐你知道爱之的爹爹是谁吗?”
“谁啊?”
“黄氏的姑表兄弟!听说原本家里富裕,自小就与别的姑娘订了亲的,后来他家因一场火没落了,投奔舅家,靠着舅家扶持读书生活,与舅家表姐黄氏就不明不白起来,可他偏又不忘未婚妻,到了年纪就跑回去娶妻成家,黄氏坏了名声,没人愿娶,后来是咱们的糊涂爹为了拓宽仕途,不问青红皂白娶了她……谁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弄的,总之爱之不是爹爹亲生!所以这次黄氏把爱之带走,那意思是他们一家团聚去了,从此后与咱们再无关系!”
依晴忽想到什么,凝眉道:“乐儿,这事可没那么简单!若是让黄氏就这样带着爱之回江南嫁给那个人,并说出爱之身世,那爹爹,乃至夏家都会被人嘲笑!爹爹如今做了京城,更加要面子,他容忍得了吗?”
乐晴皱起小脸:“姐你太厉害了,这个都让你猜到!就是因为这样,爹爹去拦截黄氏了,出门两天没回来。我听娘亲说,为了阻止黄氏带着爱之嫁给那人,免使爱之的身世透露出去惹人笑话,或许爹爹会允诺让她住进夏府……你看见了的,娘亲这两天很难过,可不是为了黄氏,她就觉得,做父母的对不起你我姐妹俩,你好不容易嫁入高门,得长辈欢心,与姐夫恩恩爱爱,又生有宝儿,这一辈子本该是幸福美满的,可忽然间又冒出这样的事来!咱们爹爹被人戴了绿帽子,一戴十几年,这种家丑传扬开去,确实很难堪!姐,你怕不怕?”
依晴笑了一下:“人言可畏,但也不至于怕它!比我们家这桩更难听更难看的事,那些高门大院里发生的绝对不会少!就看谁会狡辩会遮挡罢了!人生短短几十年,要活得肆意,活得自在,就不必去理会太多,傻子才专门为个脸面折腾自己!等会我去找娘谈谈,让她不必为这种事伤心难过,等爹爹回来,又再说,乐儿你也不用担心,天塌不下来!”
乐晴点了点头,看着依晴,脸儿忽然红得诡异。
依晴怔道:“乐儿,你的脸怎么红了?”
乐晴咬了咬嘴唇,说道:“姐姐,其实我刚才……刚才是拿话试试你,你不怕,我就放心了……我也不怕!”
依晴好笑地看着她:“鬼精丫头,你怕什么?怕嫁不出去?怕你的七哥因为这个不喜欢你了?跟你说过了,不可以对七哥付出真心!不然到最后,吃亏的是你!”
乐晴没有像平时那样炸毛跳起来,只是害羞地微微侧过脸去低声争辩:“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有什么好怕的?七哥他也说了……”
“他说什么了?不会吧,你把这事说给他听了?”
“我没有,我难道不懂得家丑不可外扬?是他自己撞见了!惜之被扔在门口大哭的时候,七哥正好装成一般的读书人模样来拜访爹爹,他还帮着家丁先把惜之带进门安置……后来,他就全知道了!”
“这、这真是!”
依晴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湘王袁广也太会凑热闹了吧?这种事都能让他遇上!
乐晴垂眸道:“七哥后来安慰我,他说有他在,不会让事情变很糟糕,让我不必担心!”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他说完就走了!”
依晴默然:难不成湘王会为了乐晴出手为夏家遮这个“家丑”?他要怎么做?
姐妹俩说了会话,起身到后花园去看了乐晴打理的蔷薇花,刚开的第一批花蕾粉红相间,确实鲜妍美丽,香气更是浓郁袭人,那一簇簇一串串的花骨朵也十分娇憨可爱,乐晴特地让人依着院墙做成一架又宽又长结结实实的篱笆,将花藤纠缠牵引上去,可以想见夏季时候,这整架密集盛开的蔷薇花,将会是如何的美丽壮观。
乐晴却很不高兴地说:“这篱笆是七哥教我做,我这点蔷薇花藤只够做一个花架,他取笑我了呢,说不够看的,哪比得他的园子,像这样的花架,几十个呢,还有别的形状的花树,也全是蔷薇花……总之他那个就是名符其实的蔷薇花园!听他说得天花乱坠,美得像天堂!唉!我什么时候,才能种成一个那样的园子!”
依晴笑道:“你现在至少已经有了一个这般大的蔷薇花架,就知足吧,我那园子里还一朵都没有呢!我要打理家务,又刚生了宝儿,没精力弄那些,你姐夫原本说要给我弄个蔷薇花园的,可他好像忘记了似的……靠不住啊,还是等以后我自己弄算了。你好好种着这些,等我明年开始,一点一点剪枝插种,不信三五年弄不出一个蔷薇园来!”
“姐姐,到时我帮你!”
“好!”
近午时,依晴和乐晴从后花园转出来,又去看了一下惜之,庞如雪使人来请姑娘们去用午饭,惜之嬴弱不肯起身,依晴安抚她几句,便和乐晴往二堂花厅来。
夏老太爷、老太太和夏三老爷夏修和都已坐在席上,庞如雪原先跟依晴说夏修平也会回来,也就是说说而已,她倒是希望夏修平能够误打误撞赶在这个点上回到,可惜夏修平现在还不知在什么地方,根本回不来。
依晴自是不会主动向母亲问父亲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