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郑氏便朝向郑老太太:“母亲,您看嫂嫂她……”
郑老太太瞪了王郑氏一眼,板着脸道:“别跟这说七道八的,去跟你嫂嫂赔礼!她若还肯理你,什么都好,若不待见你了,明儿一早,你们母子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王郑氏呆了一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道:“娘!我是您女儿啊,是这家的姑太太,你竟然要赶我……”
方郑氏站在旁边看着,却品出老太太说出这话的用意,便走过去扯了一下王郑氏的衣袖,冲郑夫人那边呶呶嘴,又故意大声说道:“我说二妹妹,母亲的话你难道没听明白吗?你是郑家的姑太太那能如何?是父亲母亲最疼爱的女儿又怎样?咱们父亲和长兄已然仙去,母亲年纪大了,如今当家的是娘家嫂嫂,她若不待见你,你就不能待在这府里!不但如此,若是惹得嫂嫂生厌,等到有一天,她再不让琰儿认你这个姑母,骨肉亲情从此就断喽!你与这侯府,再无关联!连想回娘家祭一祭父母,只怕都不能够!”
这诛心的话语说出来,不但郑夫人受不了,郑老太太听着听着,慢慢想到那样的场景,也禁不住悲从中来,郑夫人转过身,便看见老太太摇着满头花白的头发,脸上泪水纵横,郑夫人顿时心慌起来,赶紧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跪下,流泪道:
“母亲!儿媳错了!儿媳不该如此心思窄小,与姑太太计较……求母亲不要伤心,儿媳这便改过,再不这样了!”
方郑氏见状,转过脸朝着王郑氏得意地一笑,王郑氏也跟着笑了。
郑老太太命春暖和秋菊扶起郑夫人,郑夫人接过春暖手上干净帕子替老太太拭去泪水,轻声劝慰,老太太拉着郑夫人的手,声音略显沙哑,说道:
“我的儿啊,你是个良善温和的好孩子,十六七岁来到我身边,我岂有不知的?你没有做错什么,是她们……你妹妹们让我宠坏了,性情不及你十分之一!她们虽不好,却与你丈夫同父同母,是亲亲的姐妹,与你、与琰儿也是骨肉相连!日后,你要包容着些!”
郑夫人含泪答道:“母亲训教,媳妇不敢忘怀!琰儿,他也知道的!”
郑老太太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两个女儿:“你们也听着,我再说这一次:长嫂如母,若不知尊敬,日后我便是死了,也不原谅你们!”
方郑氏和王郑氏忙回答:“母亲,女儿听见了!”
郑老太太环顾一下面前的媳妇、女儿和外孙以及婢仆们,神态端肃地宣布:
“从今日起,我要将这侯府的规矩,重新整顿一番,回复到老太爷在时那样!做长辈的要有长辈的样,宽容慈和,爱护晚辈。晚辈们应持礼谦恭,温顺孝悌!不管是谁,目无尊长,任性妄为顶撞犯上者,该罚则罚,绝不能手软!若是太过份又不听劝告的,另作主张!”
方郑氏听了,心头大喜,上前一步道:“母亲,整顿侯府规矩,应有许多事要忙,母亲年纪大了只管看着便是,女儿在呢,您尽管吩咐!”
郑老太太嗯了一声,王郑氏也忙靠上去说道:“母亲,女儿我丢不开家里,过几日便要返回陪都,我可把文慧留在这代替我侍奉母亲,母亲有什么事儿,也尽管让她去做!”
方郑氏白了王郑氏一眼:“二妹,你也真是的,为那个家劳心劳力,一年到头都不能在母亲跟前尽孝!文慧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她懂什么?能做什么?放在母亲跟前,也是让母亲为你们母子又多操劳几年罢了!”
王郑氏哼道:“姐姐你这话好没道理!文远和文慧让母亲操劳了,你家宝婵和宝章难道是睡大街上做乞丐去了?就连你,还不都是让母亲受累照护着!”
方郑氏大怒:“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
王郑氏抬起下巴:“就这么说!我的话难道不对?说我们文慧什么都不懂,你家宝婵若是什么都懂了,也不至于嫁个赌鬼淫棍!”
方郑氏气得举起手,王郑氏道:“母亲跟前,你敢!”
郑夫人见状,忙上前拦着方郑氏:“大妹妹,别与她一般见识!”
“嫂嫂!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是她先动粗,怎么你这话倒是怪我没见识了?”
王郑氏伸出手把郑夫人拉往她这边,用力过猛,郑夫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郑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住手!都给我住手!”
三个女人见郑老太太脸色发青,便规规矩矩都站到她面前来,郑老太太指着方郑氏、王郑氏训斥道:
“我才刚说过什么?你们就当成了耳边风!好啊,正好!我正要为重整规矩立威呢,你们这就送上来了!林妈妈,吩咐下去:让健妇寻板子来,把两位姑太太拖下去,每日打十大板!”
方郑氏和王郑氏变了脸色,赶紧跪下,方郑氏哭道:“母亲!原谅女儿这次吧!女儿怎么说也是做了祖母的人,这一板子打下来,可就没脸活了啊!”
王郑氏也含泪道:“母亲,饶了我吧,当着孩儿们的面呢!”
郑老太太斥道:“你们倒还知道要脸,那我这张老脸,岂不是全给你们丢光了?”
郑夫人不由自主地长叹口气,此时她已是倦意浓浓,让这两个姑太太闹得,晚饭也没吃成,反弄了满心的怨烦,偏偏老太太护犊护得厉害,两位姑太太恃宠生骄,不知悔改,真真可怜可惜了老太太的一片慈母之心!
到如今,郑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依晴说的保持立场,她实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