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中,葫芦还是没动。
朱崇上举的双手迅速收回,从怀里掏了一把什么东西,挥出。
一阵破空之声,往赵寒刮了过去。
赵寒的手一举。
掌心的石头上,微微黄光,浮动而生。
铛铛铛铛……
这回不是三声,而是十余声的金石碰撞,响出!
许多道细小黑影,被黄光升腾的石头撞击,四散而开。其中一道被反弹回去,穿透暗夜,向着朱崇头顶的大葫芦飞去。
咔嚓。
某种木料断裂的声音。
那个通体青光枯枝的大葫芦,好像个断线风筝掉在地上,所有的青光瞬间消失。
洛羽儿也是习武之人。
她一下就看明白了。
这朱崇是在用某种细小的暗器,袭击赵寒。
那暗器很隐秘,劲道也不错,可也称不上“高手”,这当然难不倒赵寒。
而且,这只是凡俗的武学而已。
这,就是这人说的‘神器’吗?
那他头顶的大葫芦,那些法力青光,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被赵寒反弹的一记暗器,就击倒了?
“小子,你……”
朱崇大惊失色,指着赵寒:
“你竟然连我最厉害的‘青蝇十八针’,都挡开了,还把我的高阶法器……”
“高阶法器?”
抛了抛手里的石头,赵寒道:
“‘阴山大脉之北,诸次山、万藤谷中,有千年葫芦木一株。
汲天地精华而生,百年一花、百年一果,其果状大如壶,有运脉通玄之用。
可惜它藏匿深山、行迹难寻,果成后又会见光而败,世人极难得到。
后来,道门宗派、琉璃观观主山萧老人因缘巧合,偶然得到其半果一枚,大喜过望。遂以‘木行’妙法苦炼二十余载,终于炼成了高阶法器,万木森罗壶。”
他笑看着朱崇:
“这万木森罗壶,是琉璃观观主的东西。琉璃观远在山南西道的凤州,和殿山宗相隔千山万水。
他的宝贝玩意儿,怎么会到你的手里?”
“这……”
朱崇显然没想到赵寒还知道这些,“他……他是本道爷的手下败将,我抢来的!”
“是吗?先不说你根本不可能是山萧老人的对手,就说说你这个宝贝葫芦。
山萧老人当年得到的,只是半只万藤葫芦。另外一半,早就坏掉了。
那万木森罗壶,是他后来找了别的灵木材料,才补成了一整只。
所以,那壶一半深绿、一半浅青,中间还有道法术煅造的痕迹。
你再看看你的葫芦。
绿油油、光溜溜的,就跟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
我说老兄,你作假可以,拜托用点心成吗?”
朱崇瞠目结舌。
有关这“法宝”的往事,他当年造假的时候,也曾仔细搜寻过,可远远没有赵寒说的那么详尽。
“还有啊,”赵寒又道,“你连一点道法修为都没有,就敢出来装模作样,还敢说打败了一宗之主、山萧老人?
胆子够壮的啊。”
“你……你怎么会知道……”
“感应之术。你那许师弟没跟你说过啊?”
朱崇完全呆住了。
没有任何法力修为,这可是他隐藏了多年的大秘密。[综影视]主角他妹
赵寒走到朱崇身边。
“小……小子,你……想干什么?”
朱崇捂着伤口,抬头看着赵寒。
一种被人实力碾压的恐慌,弥漫了他的全身。
“你想对我干什么,我就想对你干什么。”
杀人?
他是要杀了那个人吗?
看着平日笑嘻嘻的青衫少年,洛羽儿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敢!”
朱崇道,“贱种我告诉你,你要敢杀我,许师弟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我的舅父是陇右第一宗门,殿山宗的护法长老。
他要是知道了,会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全家都杀精光!!”
“是吗?”
赵寒一笑,“那巧了,我还正想领教下你们这第一宗门的本事呢。
看来我只好杀了你咯。”
“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
像你这种人,仗着舅父的权势,见人就骂、不顺就杀,无耻到了极点。
那也就算了。
可刚才那一下,你竟然连羽儿都不放过。
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不杀你?”
原来,他还是为了我的缘故?
一种莫名的感觉,渗入了洛羽儿的心头。
“我不管,贱种你要敢动我,我舅父会把你挫骨扬灰,让你们全家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
赵寒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好像重锤一样,狠狠敲打着朱崇的耳朵:
“看你这可怜样,我就最后送你一句话吧。”
“什……什么话?”朱崇已经面无人色。
“记住了。”
赵寒淡淡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小人:
“飞扬跋扈,狗仗人势。
这样的人,就是自己作死。”
杀气。
一丝从未见过、凛冽的杀气,在青衫少年深邃的眼里,一闪而过。
手举。
掌心的石头黄光大作,朝着朱崇的头顶,掷出!
“不,我不想死,饶命,饶命啊!!”
呼!
风过而止。
头颅没爆,鲜血没出。
朱崇脑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把捂眼的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