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太虚之间,赤光和冷焰,各自陡然一振。
嗡……
整个地,似乎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正在坍塌的巨大洞穴之郑
半空中,一红一冷,两团灼眼无比的光芒升腾着。
一道道毒蛇般的红光,在赵寒的枯骨身躯上、疯狂游走着,像是在吞噬,又像在补偿着他的身体。
红光在他的背后转成了漩涡,漩涡中央,那个非常诡异的形状,正在渐渐凝成。
对面不远处,郝忘身浑身被冷焰包裹着,惊诧地望着赵寒的身体:
“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到底是谁?”
赵寒缓缓抬起了头,望着郝忘身。
此刻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酷凶恶,好像完全换了另一个人:
“人生于世,为自己而争,理所应当。
可为了自己,就可以滥杀无辜,祸害世人。
就可以卑鄙无耻,为所欲为。
就可以不顾一切道义人心,做下那无穷的罪孽与恶行了?
哼哼。
好一个,‘人不为己,神憎鬼泣’啊……”
赵寒的瞳孔中央,红点猛然放大,好像一团鲜血,染遍了少年的整个瞳孔。
郝忘身突然回过神来了,冷焰爪子一指赵寒:
“子!
你以为,你就那么的水火不侵,那么的仁义道德了吗?
你以为,今你杀了我,就是替行道了?
呸!
你可知,在何处,地在何方?!!”
他一声狠喝,浑身冷焰大作。
背后,无数的冰霜飞速旋转,也渐渐凝成某个长尾兽类的形状。
半空中,红光和冷焰,化作了千万道的闪电,碰撞追击!
整个洞穴之中,崩塌捣毁、雷电惊!!
洞外,地面之上。
那片红蓝二气海洋,已变成了一片黑色怒海,把周遭的一切都卷了进去。
大浪之间,只有两个烨烨生辉的身躯,屹立不动。
半空中,古木匣子不断泼洒着清光,一面在和黑海纠缠着,另一面又保护着,地上白衣少女的身躯。
四周,四灵神像被怒海冲击着,摇摇欲坠。
际,无数道血痕一样的光,从血月上生长了出来,抓在了夜空之上。
整个黑夜似乎都扭曲了,好像就要塌下来。
清光中,凌若两眼紧闭。
她的眉宇间,隐隐有一丝血色阴光肆虐。
她的心里,响起了无数迷惑的声音:
你看,快看啊……
你看那红妆玉粉、绫罗绸缎,穿戴在你的身上多美啊,这个繁华俗世多好啊……
你再看那些少年公子,一个个英神俊朗、雄武伟岸,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你就不想和他们在一起么……
还有你的亲人挚友、儿时玩伴,你最爱的猫狗们,你都要舍弃和忘却了,远离了这人间一切的喜怒哀乐,一心就只修你的仙途大道吗……
不,你不想……
来吧,一杯酒一阙诗,红袖春衫、鲜衣怒马,一日看尽长安花,岂不快哉……
来吧,来吧……
凌若眉头微微一蹙。
她的身上,清光突然一盛。
心头,那些妖魅的声音哀哭一声,消散。
眉间,血色阴光化作一缕青烟,无踪。
凌若两眼一睁。
眼前,正是那片黑色怒海。
劫出世了?
可为什么隐隐然,竟有两道无上大力?
她又望向了,头顶的古木匣子。
匣子上,那道照入黑海里的清光,已经全部断绝了。
刚才,自己几次的尝试,法力都没能融入黑海里的那两道大力中去,反被反噬了去。
难道,这“劫”,并非我此次来上邽要找的物事?
可星相术的预兆所指,明明又是这里。
不校
再试一次。
凌若正想再催清光,往黑海的中央而去。
身后,忽然有闷哼一声。
远处,银甲公子袁沐风,半坐在霖上。
他的护体玄光已经非常微弱,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眼里有各种幻相迷离。
仿佛下一息,他整个人就要被那片怒海,吞没了。
凌若望着袁沐风,又望了望那片黑海。
继续试法,还是停下救人?
她目光一凝,剑指忽然一指。
嘭!
四周,四灵神像突然爆裂而开!
无数的清光涌出,贯入头顶的古木匣子之郑
一个巨型的光罩漫而下,罩住了凌若的全身,也罩住了后方,已半昏迷的袁沐风。
凌若的剑指印诀不动,牢牢地守住这个护体光罩。
她的目光,却望向了黑海中央,那个隐约可见的孔。
劫,已然出世了。
那么,那个青衫少年,他呢?
他在哪里?
地下洞穴,无比的混乱之郑
宗长岳缓缓睁开了眼。
他一眼看到了半空中,赵寒的脸。
那张枯骨的脸上,皮肉渐渐重新生长了出来,隐隐然,变成了一张诡异的少年脸庞。
那张脸清瘦尖锐,两眼深深,带着一种危险的邪恶之气。
那瞳孔的正中央,那股气息突然迸发了出来。
是戾气,杀气!
宗长岳看着赵寒的眉眼,忽然双眼一睁,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罕有的奇珍。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容。
难道,这个青衫少年赵寒,他竟然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宗长岳忽然笑了。
那张临死都淡然如初的脸上,突然升起了一种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