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心潮涌动,可脸上,却平静如初:
“好,那么慕容皇叔,照你所。
当年你们叛变逼宫,就是为了杀掉坏了你好事的那位‘昏君’,为世人除害了?
不。
你们这么做,根本就不是为了杀人。
你们是为了自己,为了,你们心中的贪欲。”
黑暗中,赵寒的手一动,有个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独孤泰接住。
那是一张残旧的纸,上面有一些血字,都干涸了:
“……遥想昔日,继贤虽为奴下,先皇仁越仍多番眷顾,恩宠有加。
吾悔不该一时贪嗔迷心,逼宫犯上,酿就大错。
今逢此妖邪大难,实乃神降怒、报应不爽,吾心亦安矣。
自入此谷以来,吾日悔其过。
此谷内百姓,亦多为避战乱而来之大秦遗民。
吾以先皇馈赠之余财,为谷内百姓屯田耕牧、围猎织造,十余载下,幸得了一方安宁兴盛。
吾为此谷命名‘秦安’,意为虽陇右江山不复,然此方寸之地,亦是我大秦兴盛之绵延也。
吾虽知不能补逆误之万一,然有此书握于掌中,此去幽冥十殿,亦可俯首先皇马下,庶几无憾矣。
大秦户部尚书、薛府度支家奴、逆臣
徐继贤。”
那血字的笔画虚浮,似乎写的人已经很虚弱了,可笔画间,依然有大家风范。
显然写这些字的人,就是秦安谷里徐里正的兄长,当年西秦叛将之一的,徐继贤。
看这意思,这封血书,是当年徐继贤被花妖打伤后,临死前写的。
他准备握在手里,跟着他一起进棺材、去阴曹地府,向他的“先皇”薛仁越请罪。
这血书,正是姜无惧去秦安谷跑那一趟,拿回来的一件“意外发现”。
独孤泰看完那些字,冷笑对赵寒道:
“当初你假扮法师应募,去破那个‘食人谷’案,果然就是为了那个徐继贤。
哼。
那姓徐的,当年逼宫,他没有退过半步。
过后,却自己是大秦的臣子,悔恨不已。
他还背着我们卷走了大批金银,害我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他的踪迹。
他临到死了,还要写这什么悔过书,还想留下身后忠臣之名。
徐继贤,你个伪君子,无胆人!”
嘶……
独孤泰把纸一撕,抛下了悬崖。
赵寒看着飘散的纸碎,淡淡道:
“所以在秦安谷里,那花妖背后、吸取她妖力的人,就是你了。“
独孤泰有些得意:
“不错。
当年,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徐继贤的下落。
可他已经被花妖杀死,他那傻儿子躲在那院子里不出来,我们也进不去。
那花妖和徐继贤斗法之后,修为耗损极大。
我就趁机收了它,让它继续留在秦安谷里,吸取地灵气。
而我,时不时就去吸取一番它的妖力,用作自身仙法的修炼。”
赵寒道:“怪不得,像鬼子妖胎那么耗损修为的东西,你竟然可以养起来,而且还养了那么多年。
而你的修为,不减反增。
这么,那秃头人宁无相,也是奉你的命去秦安谷里的了。
而那一次,你决定毕其功于一役,把那些应募法师,和徐继贤的儿子允奴这个‘隐患’,全部解决。
对吧?”
“不错。”
独孤泰道,“可我没想到,宁无相那个戏子竟然那么没用,会败在一个十余岁的儿手里。
不过也好。
他的死,让我开始注意上你了。”
赵寒道:“可那时候,你并不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当然,”独孤泰道,“那时你才冒头,线索也不多。虽然我注意到了你,但也没想到这,‘恶鬼’竟然会是你。
不然,你还能活到今日么?
宁无相被你杀了,徐继贤那傻儿子,也被你‘救’了。
所以,他们两饶‘东西’,你自然也都拿到手了。”
“东西?”
赵寒似乎对这两个字。很感兴趣:
“什么东西?
你们十六年来,一直在找却没找到的东西?”
独孤泰哼了一声:
“晋王爷,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就跟我们一样——为了镇国玉印。
只不过,你想要的那一块,在我们手上。
而我们想要的那块,在你的手上。”
“哦?你们想要哪块?”
赵寒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头:
“这块吗?”
“那‘玉首’,果然在你的手里。”
独孤泰眼里发出了光来,很快又恢复了冷酷:
“你父皇如此宠爱青才人,恨不得把江山都给了她。
像‘玉首’这么重要的东西,既然不在他自己身上,当然就是给了青才人了。
而你又是青才饶儿子,这玉首,当然最后就落在你的手上了。
很好。
这明,当年我的推断非常准确。
这十六年的等待,值了。”
“可你们等来的,却是这个。”
赵寒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割头”的手势:
“而你呢,很快也会和你那十三个老友一样。”
“老友?”
独孤泰冷笑一声:
“就算你不杀那些人,他们迟早,也会死在我的手里。”
“你那么恨他们啊?”赵寒道。
“哼,”独孤泰道,“郝忘身那子自以为聪明,当年在秦蓄上就爱出头。
后来,他还多年占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