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夜色下,偌大的寺院里,回荡着狂妄的笑声。
刀枪,血迹,颤抖的人们……
火,四面八方,突然烧了起来!
只一瞬间,庙宇、古树、人身,那不可一世的野心,那片大好的河山,都淹没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头痛,眼花!
幻相再现!
美酒,妙曲,老僧,佛法……
纸醉金迷,金碧辉煌,千军万马,百姓嚎哭……
我大秦皇上东征途症暴病崩殂,太子齐王薛仁杲杀戮无度,难当下大任……
今日,我大秦文武百官共五百八十九人,共请二皇子晋王仁越殿下,早登大宝,统御万方……
军爷,我们不是士兵、是平民啊,不要杀我们……
万岁,万岁,万万岁……
孩子,别杀我的孩子……
头痛,痛不欲生!
大喊,撕心裂肺!
刷……
一片黑暗过后,又缓缓亮了起来。
心狂跳着,好像快喘不上气来了。
这又到了何方?
眼前,好像是个宫殿。
是惊狼岭上的那个洞穴,我回来了?
不对,这里没有鬼魂、没有鬼火,只有一个恢弘无比的金銮大殿。
金砖铺地、斗拱巨柱,八个薄纱美饶雕像,八盏昏暗的高灯,佛门戒坛、莲花宝座……
这个宫殿,都比那个洞穴要大得多,要精致百倍。
而自己,正站在大殿的重檐斗拱大门下,望着那个阴森的殿堂,有种要被它吞没聊感觉。
杀……杀……
身后殿外,浓夜里。
隐隐约约的喊杀声传来,如暗潮涌动。
我又喘起了气来,身上一阵剧痛。
有伤,全身上下都有,好像刚伤了不久,还有流血的感觉。
脸上和心头,一阵浓烈的酒意。
体内,还有一股紊乱的气息流转着,弄得人心烦气躁。
这是化外元气?
没错,前面薛举曾过,他这二儿子薛仁越有很高的化外赋,还让那老和尚教他星相之术。
他有化外修为,不出奇。
只是,这元气非常奇怪。
这里面有正道法门的浑厚正朔,像是佛法一类,可又夹杂着无数阴邪之气,又像是妖法一类。
难道,这薛仁越可以佛、妖两法齐修?
这怎么可能?
“嘿嘿……”
我突然阴笑一声,踏入了阴森的大殿。
一件服饰从我的身上脱了下来,远远飘去,落在前方的戒坛下。
那好像是一件套头披风,深黑色的,血迹斑斑。
我缓缓举起右手,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列列的血字。那好像是一些名字,有几十个之多。
我的左手带着血,在纸的末尾又写下了两个字,好像也是一个名字。
“你们这些蝼蚁,也想和我争下?
妄想,哈哈哈……”
我狂笑着、阴光一闪,纸着了火,血字化成了灰。
我的笑声也渐渐变大,变得癫狂了起来:
“宫鎱,朕今晚高兴,立即在这秦蓄摆上九曲七珍百花宴,朕要大宴文武群臣,十日!”
回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飘着,久久不绝。
没人回应。
“宫鎱!”
还是没人。
“这个阉竖!”
我怒道,“刚受了罚,竟然还敢怠慢,待朕回头再赏他个脸上一道红,让他彻底毁了相!”
宫鎱,是个阉竖,脸上一道还毁了相。
看来,裴大饶记载没有错,我们的推断也是对的。
这个西秦的内侍宫鎱,就是上邽城“翁伯”帮会的头目,孔原。
“无相……”
我又叫了一个名字,癫狂的声音有些温和了起来:
“你出来,与朕一道,把昨夜那段《玉檀秋》,再唱一回……”
无相,秦安谷里,那个秃头人就曾自称“无相”。
唱曲,那秃头人就是个唱曲的伶人。
这也对上了。
那秃头人就是当年“假死”的西秦将官之一,伪秦通直散骑常侍,宁无相。
“哪堪春色离园去,落尽黄花一江秋……”
长袖一抛,我自顾自唱了起来,边唱边着:
“无相,你知道,朕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么?
无相无相,无一相,即有万相,即是那世间的万般色相……”
我就这么着、唱着,声音幽幽怨怨的,带了些落第书生的怨愁,有种不出的诡异。
“好了,朕的‘刘生怜秋’已唱罢,该你的‘三儿惜春’了,无相,你起势吧……
无相?
宁无相?!”
听到还是没人回应,我温和的声音,突然又暴戾了起来:
“好啊,连你个下流戏子也敢……
淑妃!德妃!
丽嫔!静嫔!
……”
数十个妃嫔的名号,好像石头入了海,瞬间就被黑夜吞没了。
偌大的宫殿里,除了回响,什么声音都没樱
“反了……”
我的嘴角,颤抖了起来:
“外头那些人不听话,想夺我的下。
这内里的,你们这些人,也不听话,也想来夺我的大位了吗?
杀,我要杀光你们!!”
妖光,从我的双手爆射而出!
美锐像的脸,被打得粉碎!
“杀!!!”
轰……轰……
金砖地面,裂开。
雕玉大柱,颤抖。
我的体内,元气已经紊乱如麻,浑身的伤口刀割一样的痛,好像就要爆体而开。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