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八年秋,秦州的上邽城里,发生了一桩离奇的命案。
一个月里,先后有好几个百姓,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具无头尸首。
就好像,被什么咬掉了头。
一时间,上邽城里,人心惶惶。
这时候正是深夜。
城北,坐落着一座阴森的大宅,一个守门的衙役正低声说着什么:
“那春风楼的小娘子红玉,正白溜溜地等着爷我呢。哎你说这吴县令,怎么选了咱俩来给他守夜?“
“就是,要知道……”
另一名衙役望了眼,黑沉沉的夜:
“最近这城里,这吃人头的‘恶鬼’,可闹得正凶啊……”
无头尸首。
而且除了人头不见之外,那些尸首的其他部分都很完好,财物也一样都没丢失。
面对这种奇案,上邽县令吴晋赶紧下令,让掌管治安的县尉洛元堂,主持破案。
可破案需要时日,无头尸首却越来越多,连一个捕头都在深夜被吃了头去。
老百姓们怨声载道。
这吴县令好像也怕了,就推说是县尉办事不力,把洛元堂罢了官,赶回了家里去。
他自己,也躲起来不上衙门了。
上邽城里顿时谣言四起,人们都把这案子,和当地一个传闻勾连了起来。
说这是“恶鬼出世、专吃人头”,凡人是办不了这案了,得去请些道士法师什么的来。
不然,只怕整个城里的人,都会死绝……
两个衙役越想越害怕。
呼……
阴风,冷飕飕。
一个黑影站在眼前。
衙役的脸色白了。
昏灯下,那黑影好像是个腰挂大刀的中年男子。
“洛县尉?”衙役有点吃惊。
那男子正是上邽县尉洛元堂,他有点喝醉的样子,脸色阴沉沉的:
“吴县令在里头?他叫我来说事。”
“在的,”衙役有点犹豫,“可是洛大人,这时候吴大人他早该就寝了……”
“你们怀疑我?”洛元堂的声音冷冷的。
两个衙役吓得一低头:“不敢,只是吴县令刚撤了您的官,您这突然深夜来找他……”
冷风两道。
两个衙役后脑一疼,倒在地上。
昏灯下,洛元堂收回双手,推门走进了院里。
“我洛元堂一心办案为民,可没几天就撤了我的官,还赶我回家。吴晋,今晚我洛某人要找你,问个明白!”
洛元堂往院落的深处走去。
这是吴晋的一个私宅,他近来没去衙门,听说就躲在了这里。
据说,这里从前是某个大人物的府邸,地界很大,平时夜里总是灯火通明的。
可今晚却一点亮光都没有,整个院子阴森森的,好像人都死绝了一样。
走着走着,前头出现了一个大厢房,烛火隐隐透出。
这就是吴晋的卧厢。
嗤……嗤……命犯桃花:霸道阴夫不好惹
嗷呜……
远处,不知什么东西在哀嚎,树叶沙沙地响,很是瘆人。
那位老农夫说的话,该不会……
咳……
一个声音,好像就在前面不远。
“谁?”
羽儿提起灯笼照去。
一片黑夜,看不见任何人影。
“你,要去哪里……”
那声音又来了,飘飘渺渺。
“是谁?!”
羽儿正说着,黑暗中,一个黑影缓缓飘了出来。
羽儿一惊,想要避开。
可黑影更快,一个脑袋从黑暗里伸出,就在面前!
“啊!”
羽儿连退三步、又稳稳站住,身手很敏捷,像是学过武艺。
“我说姑娘,问句话而已,你这一蹦一跳的要上天那?”
夜色下,说话的是一个修长的身躯。
年轻的脸上五官分明,深邃的眼眸里透出光芒,可偏偏穿着身布衣青衫,皱巴巴的,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嘴角,还挂着一丝坏坏的笑。
是个十几岁的青衫少年。
“你究竟是谁?”羽儿问。
青衫少年打量了羽儿几下,一拍脑门,转身走开:
“一个问题问三遍,我的苍天哦……”
“你回来,”羽儿道,“我话还没问完。”
“姑娘,山高风紧,你啊,还是原路下山去吧……”
少年的身躯飘飘荡荡的,遁入了黑夜之中,只有声音在林间隐隐回响。
怪了。
真是怪了。
这个古怪的少年,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深夜在这山里出现?
有鬼怪,要害人的啊……
老农夫的话又响了起来。
难道他就是……
不管了。
我要去找人救爹爹,管他是人是鬼,都不可能回头。
羽儿打起灯笼,继续上山。
到了半夜,眼前出现了个山坳,里面似乎有个院落。羽儿走到离那门口不远处,忽然愣住了。
那是一座古寺,立在幽暗的月色下。
红墙斑驳,庙门紧闭着,好像荒废了不知多久。
大门两边的楹联上,刻着八个沧桑的古体大字,满是蛛网尘土:
离生死界
入寂灭门
荒山野岭、深更半夜的,怎么突然有座和尚庙,还这么的阴森?
羽儿正奇怪。
咧。
庙门开了,一团白影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