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薇特意来溶月居一趟,可不是为了听封氏的这一番话让自己安心。李绛薇不怕钱曼娘,因为钱曼娘有自己的坚持,爱惜羽毛,知道见面,有自己的底线。
钱巧如则不然。为了一件小事,不惜坐在地上撒泼哭嚎。这样的人,容易在无意间得罪,一旦得罪就会非常难缠。
虽然李绛薇的背后有皇姬,有褚咏羿,但她很清楚。无论是皇姬还是褚咏羿的能力,都不可轻易动用。若要让她自己处理……一个晚辈,又是闺阁少女,能做什么呢?
总不能写一篇控诉他们的文章吧。
不如在钱氏这位主母面前提上一句,关切儿女的她一定会多加留意高茂的情况。若是高茂做出出格的行为,也会为了李绛芩等人的未来现在自己这一方。
“既然如此,绛薇便安心了。”李绛薇冲着两位长辈行礼,便退下。
回去路上为了不再遇见高茂,李绛薇特意绕路往李绛盛的屋子走去。
李绛盛正在屋里读书,听到下人的汇报,便将书本放下。
“三哥今日怎么不摆弄琴,反而读起书来?”
“你过来是找我的,还是来听曲的?”
李绛薇笑着窜到李绛盛的跟前,“当然是来瞧瞧三哥的。之前就觉得三哥不如从前精神,要不是这些日子忙着,我早就过来了!”
“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忙?连过来一趟都不成?”
“写稿子。”李绛薇咧嘴,嘿嘿笑了两声,“早点写完,哥哥也能早点看见。倒是哥哥你最近忙什么?人都瘦了。”
“我本来就不胖。”
“是啊,三哥可帅气了,一点都不胖。就算三哥去了国子监,也是最帅的那个!”
李绛盛抬眸,眉毛一挑,“说,过来做什么?”
李绛薇自觉找了个位置坐下,倚着书桌,笑着说道:“三哥要不要猜猜?”
“你先说说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李绛薇眨眨眼睛,冲着李绛盛一笑,心中默念咒文召出《见闻》。
““三哥会问出这个问题,看来皇姬找过你?不知走的是哪条路子?”
李绛盛哼的笑了一声,伸出手敲上李绛薇的脑袋。
“现在学会调侃你三哥了?”
“这算什么调侃?”李绛薇辩驳道:“这明明是合理的推断,这可是我吃饭的本领。”
见李绛盛一直盯着自己,不肯接话茬,李绛薇也歇了闲聊的心思。
“哥哥听说过昨晚的事吗?”
“昨晚?”
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被人掩盖了,还是李绛盛忙碌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昨晚钱姨将我的丫鬟拦住,说梨心欺负她,坐在地上撒泼哭嚎。”
“竟有这事?”
李绛盛惊讶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
“若不是母亲派人通知,我又及时赶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
昨天夜里,溶月居的丫鬟突然来到晴雪院说梨心得罪了钱巧如时,李绛薇和梨悦都吓了一跳。
梨悦是因梨心而受惊,而她则是惊异于钱曼娘的决定。
为什么这件事让自己出面解决问题?或者该问,是否靠自己出面才能解决问题。
两个问题看似相同,内核却有着天差地别。
若是前者,那么就是想保留些许颜面,给晴雪院和钱巧如一些面子。而后者,就是她无法出面,不得已才求到晴雪院。
“昨天的事发生后,我就有些发怵。又因写稿熬了一晚上,早晨睡了会才去溶月居问安。谁知中途碰上高表哥。”
晴雪院到溶月居这段路,可是外男不能轻易进入的内院。钱巧如母子二人居住的院子,怎么走也不该走到那里去。
“三哥觉得他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留在那堵人?”
“你今日去的随性,想来不是有意的。你放心吧,别多想。”
李绛盛口中说着让李绛薇放心的话,自己的眉头却迟迟未舒展。
“倘若这是别处,男女大防不重的地方,我倒不会多想。可这是京城,钱姨他们又是从池州来的。听多了外头那些想让皇上重新立储的风言风语,就忍不住多想了些。”
李绛盛改变坐姿,身子直挺放下手中的书本,两手交叠放于膝盖之上。
“近来的事,你怕吗?”
“怕?有什么好怕的?”
“若皇上重新立储,你这个东宫伴读就没了靠山,整个伯府也会被你连累。”
“若伯府当真怕被我连累,最开始就不该答应让我入宫。哪有那么好的事给你蹭皇姬的情分,半点都不付出的?”
李绛薇的直觉告诉她,李绛盛提起皇姬,应是与最近忙碌的事有关。
“三哥,你去国子监是不是因为皇姬?”未等李绛盛回话,李绛薇自己摇头否认了她的想法,“不对,三哥不是那种人。真要帮皇姬,也是为了家里。”
李绛薇的眉毛不了遏制的揪紧,“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封二公子与三哥说了什么?三哥……”
“可否告诉我!”
在京城,同一时刻,另一个姑娘同李绛薇喊出同样一句话。
司徒然站在杨世灵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你是我哥的同僚,他在忙的事你应该知道!”
“你哥忙的事,你找你哥问去。”杨世灵面对这“热情”的目光,手足无措,“你别来问我啊!”
“我哥要是肯说,我怎么会问你!”
“你哥都不肯说,我要是说了,他非要把我捶死不可!”
“不说也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