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这位官人是您在东京的旧相识吗?”
看到萧挞凛进了茶食店之后却跟一名男子热络的喝起了酒来,观音女不由得感到有些好奇。
观音女是皇女,就算是跟自己舅舅出来品尝东京的小吃,却也不能同桌而食。不过此时既然有外人在场,观音女出于隐藏身份的目的,却也顾不上这些虚礼了。
“啊……这一位是在东京城里大名鼎鼎的开封府王院判!院判,这是我的侄女,我家久居南京幽都府,这左邻右舍,住的大多是汉人,平日里时常听人念叨这东京的繁华,所以就找关系寻了一个到辽国驿馆当差的机会。这不,就连我的侄女都耐不住,想要跑来见识一番了!”
“啊,小娘子原来是从幽州远道而来得啊!来东京几日了,可曾去四处游玩过?”
“本……奴是昨日才到的东京,才在驿馆中住了一夜,便求着舅舅带我出来见识一番,却不想在这里碰见了舅舅的熟人……”
那女子一边说着,王玄义却见她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自己一番,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之时,却听这位萧大官人突然岔开话题说道:
“人人都道汴京好,这汴京八景名声在外,远道而来,确实值得一看!除此之外,这东京城里瓦肆勾栏的京瓦技艺,却也是幽都府所没有的。再有一个便是这遍布在开封城内的各色小吃了,说出来也不怕王官人笑话,我刚来东京的那一日,却是在大相国寺前喝了不少的凉水,宋人的心思还真是巧妙啊……”
听到对方称赞东京繁华,王玄义却是笑着应承了几句。此时既然已经知道对方辽人的身份,王玄义自然懂得交浅言深的道理。于是他只随口吃了些酒菜,随后便说还有公务在身,主动向二人告辞道:
“今日大家既然已经认识了,那日后若是再东京城里遇到了什么麻烦,两位便可去开封府寻我,我必定会秉公办理……”
“王官人这话在下记下了,日后若是王官人有机会来辽国,我定会好好款带……”
两人随口说了一些客套的话语,随后王玄义便掏出钱袋来将众人的餐食一并结账,萧挞凛见了自是不肯,而王玄义却说二人远道而来,自然应该由他款待,待两人一番推辞之后,最后还是由王玄义结了账。直到王玄义走远了,刚才一直很少说话的观音女才压低着声音小声的问道:
“这个王玄义是开封府的官人,有没有可能把他拉拢过来,为我所用!”
“观音女,这个人你就别想了,他家可是忠良之后,是绝对不可能投靠我大辽的,而且此人心思缜密,长于刑案。我虽不知你此行来东京的目的,但是若是要跟此人打交道,我劝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避开他吧!”
“舅舅为何如此忌惮此人,难不成,你已经和他交过手了吗?”
听到这位尊贵的侄女质疑自己的判断,萧挞凛却是沉默了一下才小声的说道:
“这位王院判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用我说,观音女只需去这城里的瓦肆勾栏之中稍作打探便会知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母亲派你来东京城里做什么,总之,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个王玄义……你要知道,就在你来东京之前,这个王玄义刚刚靠着女人的眉毛破了一件名震京城的大案……”
“女人的眉毛?舅舅不是在说笑吧!”
“是不是说笑,观音女去打听打听便知道了!”
……
王玄义出了分茶店之后,那萧姓的辽国人和他的侄女不由得让王玄义感到有些在意。不过一想到下午还要回去打理孟朗村的事情,王玄义便带着几分酒意翻身上了马,随后便打道回府。
王玄义轻车熟路的沿着平日的道路奔着宜秋门而去,一路上被这午后的热风一吹,身上倒是没有之前那股燥热的感觉。
路过宜秋门之时,王玄义却突然听到了身下的马蹄声传来了一阵异响。出于谨慎,王玄义连忙勒住了马儿翻身下马观瞧,待他站在马儿的一侧翻起马掌来查看之时,却见到这马掌上的蹄铁却是早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
“小官人可是有什么麻烦?”
就在王玄义正在懊恼的查看着马掌之时,却见到远处一个身着弓手制服的男子却是从树荫下来到了近前。
“唉!这马掌不知何时遗落了,连带着马蹄都裂了一大块!”
“小官人莫要着急,先跟我去树荫下歇息一下,军巡铺中有多余的马掌,一会儿我们帮你换上便是!”
王玄义一听对方原来是附近军巡铺的人,于是便道了声谢,随后便跟在对方身后一齐来到了刚才的树荫下。便在此时,却见到一旁还有两人正在此处斗茶。见了王玄义牵着匹马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近前,两人便抬头问道:
“怎么了老张!这位是……”
“刚才看到这位小官人在路上停下了,我便过去问了一句,这不,小官人的马掌掉了,我记得军巡铺里还有备用的,先给人家换上,等什么时候人家在路过宜秋门的时候,再给咱们送回来便是。”
“哦,拿去吧!去吧!你说这开封府也真是的,又不给咱们配马,却给了咱们不少马掌……”
“算了吧,给你匹马你也不会骑,有什么用?说不定还被你牵回家去给自家犁地呢!”
“唉,你这话说的,我那不是没机会吗?若是给我匹马,我便苦练一番,说不定日后还能从军当将军呢!”
“你呀!就别做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