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果然是名家手笔,只这一枚黛,便值了一贯二百钱,虽然不是足钱,可是价格却也真够吓人的了!”
“客官可看好了,决定要了吗?”
“嗯!劳烦老板替我包起了,我是送人的……”
“客官的意思,小老儿自然是省得的。这李廷圭的黛,当年可是南唐小周后最喜欢的,若不是这南唐被我大宋灭了,您便是再有钱,却也买不到这么好的黛啊!”
王玄义听着那掌柜的吹嘘,便连忙从腰间解下钱袋来数出924枚钱来放在了柜台上。这胭脂水粉行当省陌乃是77文当百钱,若是店伙儿要一贯,便只需给他770文便可。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价格却也已经很贵了。
当老板用礼盒将两枚黛分别封好之后,王玄义便拿着快步走了出来,一看到那柔奴和真娘的目光迎向了自己,王玄义却是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上的礼物送给了两位姑娘。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官人这是作甚,平白乱花钱……我姐妹有岂会短了这脂粉用……”
“诶?旁人送的不算,我只送我的,刚才店伙儿说他家有李廷圭制的黛,想这廷珪墨名满天下,号称南唐三宝,却不知连他家的黛都是大大的有名……”
柔奴和真奴听到王玄义送给她二人的乃是李廷硅制的黛,口上虽然说着埋怨的话,可这心中却感到非常的开心。据说这廷珪黛乃是当年小周后用过的,这满天下的女子,却又有谁不知道这小周后的大名呢!再加上李后主所做的花间词也是大大的有名。这两枚黛,却不知比那后世的香奈儿五号高出了多少个档次呢!
“好了!好了!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此处距离白矾楼却是不远,不如……便让我先送柔娘去那白矾楼,然后再送真娘回去吧!”
王玄义说着,便将两位小娘子劝进了轿子里,随后他便翻身上马。跟着轿夫一路朝着白矾楼而去。却说这柔娘坐进了轿子了。手里捧着适才王官人所送的廷珪黛,心中却是满心欢喜。
“这王官人,旁的不送,偏要送这黛,难道他不知这画眉乃是夫妻闺房之乐吗?便是我这女子都知道张敞画眉的典故,却不知他是不是有心的。若是我日后真的能嫁入这王家,我便……要将这教坊中所教的眉妆一一画给他,比画眉,又有谁能比得上我们这些教坊中的女子呢?”
柔奴心中念及于此,却突然想到今日和王官人外出乃是为了正事儿。于是她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后却是突然掀开了轿帘,叫住了跟在一旁的王玄义。
“官人,奴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却不知对官人查案是否有用!”
“哦?柔娘你有法子?”
王玄义听道柔娘突然说起了正事,便赶忙让轿夫停了下来,随后他便翻身下马来到了柔奴的轿窗前,俯身追问道:
“柔娘真有法子助我?”
“嗯!奴刚才看着这廷珪黛,却是想起了一件事来,我与姐姐昔日在教坊中时,却是从前辈那里学了不少眉妆的画法,官人是男子或许不知,但是奴学会的眉妆样式,便是画上百日都不会重样。而且不光是奴,姐姐的师父当年偏生了一双巧目,所以姐姐她会的眉妆便是比奴还多,官人……若是您觉得有用,明日可让画师将那女死者的眉眼画给我们姐妹,若这死者乃是教坊中人,即便是无人认识她,却也一定可以认得出这眉妆的来历……”
“柔娘此言当真,却不是在骗我?”
“柔娘骗官人作甚,官人若是不信,奴便每日换一个眉妆,倒是要让官人看看这眉眼可有重复的……”
眼看着这柔奴说的笃定,王玄义已然信了一大半,不过看着这天色已然晚了,王玄义想了想便跟柔奴约定道:
“即是如此,明日我再去平康里拜会!”
“官人若是明日来,可否来的晚些,我也好去召集姐妹来助官人查找这眉妆的线索……”
“一定一定,如此……我便午后再去拜访柔娘吧!”
王玄义见又有了新的办法,这心中不免高兴,直把柔奴和真娘分别送到了白矾楼和平康里之后,他便径自又回到了开封府中,招来府内负责海补告示画像的高手来仵作间,为死者画像。
“院判!咱平日里都是给活人画像,您……您这……要是小的真画出来,这贴出去还不吓死个人?”
“哪来那么多事情!我只让你描一下死者的面部和眼眉的形状,你只要照做便是了,谁又让你给死人画像了!”
“可……可她们都是闭着眼镜的……”
“那你便直把眉毛的样式给我画清楚,听着,我只要眉毛,一点都不能给我画错了……”
“额……好吧!那小人尽力而为!”
这画师被王玄义强逼着来到了仵作间,看到三具躺在棺椁中的女尸,这画师小心的在砚台上调匀了墨,随后怀着激动地心,用颤抖的手在纸上小心翼翼的画出了那三位女死者的眉妆。王玄义接过纸来小心的吹干了墨迹,随后还细心的又仔仔细细的对照着死者的眉眼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
直到王玄义陪着画师出了仵作间之后,他这才骑马回到了家中。刚一进门,却见到两位堂兄和王敬全都立在巷口,似乎一直在等着自己回来。
“小义,今日在外面可过得快活?”
“快活!你们这是……”
“没什么,婶子说,若是你不回来便不肯开饭,你看……我们这不都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