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少流眼中微眯,心道:“难道真的中毒了?”缓缓走近上前,手上三根细针没移开半分。
李凤歌咬牙半跪起来,双手稍微屈伸,牛毛细针便扎进去,又痛又痒。关少流仔细看李凤歌脸色,确实痛苦不已,不似作伪。左手一动,不知从哪抄出一根匕首射出,“噗”的一声射入李凤歌左肩头。
李凤歌“啊”一声痛叫,伸手捂住左肩头,手上又刺骨的痛。关少流哈哈大笑,道:“把他抓起来!”一时情绪绪动下,右手指向李凤歌。
李凤歌猛地翻身,抄起掉在地上半截绳子,运劲甩去,卷中关少流右手。这绳子本来设计极为巧妙,其中布有牛毛倒针,只要打中人体毛针便倒刺而入,扫到人也自动卷起。
李凤歌一击即中,猛地一拉,将关少流扯向前一步,他右手上握着的三根银针也掉落在地。
关少流脸上大变,右手变势,一个打弯,绳子竟自动脱落。回手便往阿芷头上拍去。
就在这时,变故突起。只见关少流身体一颤,竟放开阿芷向后跃开三、四步。
一道身影无声无影,已经落到关少流前面,右手长剑入鞘,左手抱住阿芷向后一退。关少流惊叫道:“是谁?”
出来那人冷笑一声,抱着阿芷向后纵开数十步。李凤歌来不及多想,叫道:“放下阿芷!”那半根细绳便甩了过去。
那人轻轻一踏,倒飞出数十步,细绳也卷他不中。那人笑道:“关少流,今日竟被人打成这个模样,可笑啊可笑!”
关少流听这声音是女人发出的,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却看不清脸貌,不知年纪多少,道:“你是谁?”那人几个腾跃,离数人越来越远,道:“藏区五毒宗,今日东樵山飞云顶拜会了!”
关少流听到“东樵山飞云顶”这六个字,脸上变色,道:“你是哪位?”那女子身影一闪,却已消失在山路间了。李凤歌叫道:“别跑!”急忙追上去。
那女子轻功极妙,一纵一跃,如同大鸟起飞,一会儿掠过山林,一会儿渡过溪河,拉开一条影子又没了。李凤歌提气去追,紫清真气便涌动起来,一跨一跃,速度也是极快,只是他始终没修练过,只会一个劲地急追猛赶。原先还能看到影子,到后来连踪迹也找不到了。
冲到一条三岔路时,停了下来,只见前面分出三条道路,各通一方,那女子却不知从哪离去。
李凤歌道:“那女人到底带阿芷往哪条路走了?”仔细看这三条路上的踪迹,却没什么脚步。心道:“那女子一定也是修道的,既然是修道的怎么可能在路上留下脚印呢?”思索片刻,心道:“只能随便选一条路追去了,如果幸运说不定能追得上。”便向中间的路追去。
走了七、八里后,上了一条大路,树影摇晃,更不用说有那女子的影子了。李凤歌不禁气急,道:“这要怎么找她啊?”忽地想起关少流,心道:“关少流好像知道那女人是谁,我回去逼问他岂不是比在这路上乱蹿好?”
便回头走去,到半路时,忽然听见左边山林间传来一声尖叫,模模糊糊中似乎是阿芷的。
李凤歌急忙向声音方向追去,叫道:“阿芷!阿芷!”钻着林木跑了十步多,听见前面哗哗水声,却没有听到别的声音了。
李凤歌寻水声方向走去,见有一条溪涧,溪水从山石上流下来。他走到溪水边,捧起了一把水正要洗脸,忽的“啊”一声痛叫,水从指缝漏了出去。抬起手仔细一看,手掌上鲜血淋漓,布满了牛毛小针。
李凤歌小心翼翼拈起一根针头,只是毛针进得太深,几次都抓不紧,难以抽出来,弄了良久才抽出一根。只是他先前伸手去抓绳,两只手掌早扎满了密针。
又弄了半个多时辰,才抽出了八根,越想起怒,恨恨道:“关少流,你莫要再让我遇上了!”伸头到溪水边喝了几口,解了渴。
在林间寻了一会,也没见过半个人,心想要是那女人抓着阿芷来过,现在一定早走了。想往原路回去,又迷失了方向,乱走乱蹿总在林间。
日暮落时,才找到一条山路下来,只是环顾四周,陌生得很,却不是先前那路了。
他双手中针,屈伸不得。只得边走边找人家,入夜时也无计可施,只能在一条山沟中倒了睡觉。醒来时两手更加剧痛,只是细针又挑不尽,只痛得直想把双手也切掉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