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僵尸排名中仅次于不化骨的存在。
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真正对付过不化骨,五乘只是前进在不化骨的道路,只有浸淫佛道一生的大德魂魄被尸骨吸收才能趋于大成,而冬瓜鬼被西方天王感召之力牵扯,那具骨头最多是被佛力淬炼过有机会变成不化骨的尸体,而于此同时又被爷爷的殄蝠不停腐蚀,所以那夜我溜僵尸时才险死却始终没死,若真冒出来一只,估计得拿导弹才能炸碎吧。
导弹炸碎不化骨,那排它之下的旱魃少说也得大炮轰上几天,而我们这四十多个鸟人充其量也就是一把步枪的威力,还算不上半自动步枪,单发的!
牛哥和陈春峰今夜就是来殉道的,若是神仙窟里的怪物与阴阳师拼个两败俱伤就捡个便宜。
面具人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
望着身后延绵的群山,我心里总有忐忑不安的感觉:“陈爷爷,咱们是不是被小鬼子发现了?我总感觉身后的山林中有什么东西盯着我,小鬼子明知道咱们就在山下停留,总不会只派几只鬼埋伏在山腰便认为能拦住咱们吧?”
我的直觉比陈春峰与牛哥灵敏许多,既然开口必不会空穴来风,陈春峰从我背上拔出牛骨刀说:“我去看看,这座山峰被他们的妖魔鬼怪占据,其他山应该有些游魂拦路鬼,招两只问问就知道。”
是个好主意,这事他去做最合适,可陈春峰刚准备慢慢的溜下去,王礼便拉住他说:“三爷,还是我们去吧,这里需要您盯着,我们对那些事一概不知,可厮杀之事却最适合,死上一两个也无上大局。”王礼自嘲的笑两声:“而且我们脚程快,这一来一回的几十里山路,您少说要耽搁两三小时吧?”
面具人的脚程确实快,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如何在两三个小时之内从广西赶到山西。
石宙留在山下照顾变成植物人的彭海庭与司徒辰,若是有命回去一定好好逼问,他说不知道?呵呵,打几顿就什么都知道了,落入敌手的间谍哪个不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几鞭子下去你再问,连核反应公式都能有条有理的给你说出来。
一句死上几个也无上大局道出了无尽唏嘘,陈春峰拍拍他的手背说:“去吧,快去快回,我知道当年迅哥为什么帮你们了,这次没死,贫道一定为你们谋个出路。”
王礼简单道谢,小声招呼着将袍泽尽数带走,刚才有些拥挤的杏桥山南坡变得空旷起来,只有我们四个人趴在山顶边缘继续偷窥。
已经九点过一刻,再有四十五分钟变到子时。
子时,一天中阴气最为浓郁的时候,所有不该发生的事将会在那时候发生。
老年阴阳师继续将大书中封着的鬼释放出来,而这些来自日本的妖魔鬼怪着实让我开了眼界,不单单是长相和形状,就连日本的风土人情也见识一番,好些鬼保持着人形,出现后便肆意发泄着yù_wàng,男鬼与女鬼,年轻力壮的阴阳师与老迈不堪的鬼,几个面冠清秀的阴阳师被鬼引得欲火大声,摘掉头上的高帽后赫然是一头盘起的长发。
山顶,轰轰烈烈的盘肠大战,淫靡之声不绝于耳,在他们野合之处的天空中,若隐若现着一朵黑里掺着些许粉色的云,而捧着大书诵念的阴阳师更加高亢起来,嘴里吐出一阵阵仿佛金铁交加时的坚硬声响,他的右手边便是神仙窟,合着他吼声的节拍,那深不可测的地洞里竟然传出了婴儿的啼哭以及孕妇生产时的嚎啕。
姑获鸟已经下去了。
持着一黑一白哭丧棒的阴阳师守在大书两边,听到响声后挥舞哭丧棒按一种很奇特的旋律跳动起来,大吼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而在他们挥动哭丧棒的轨迹中居然描绘出两个人形,最开始只是一个轮廓,慢慢的面露出了容貌和衣衫,赫然便是司徒辰与彭海庭。
司徒辰的阴柔,彭海庭的腼腆全部消失了,就是两个不会动,残缺着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