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亲眼见过诈尸,但是也知道躺在坟包里的尸体不会无缘无故爬出来,如果真是爷爷的尸体在动,除非有人在不远处做法逼他起尸。而做这种事的必要条件就是有爷爷的生辰八字,五乘不可能有,我甚至怀疑爷爷都不一定记得自己何时出生。
而陈春峰三人扔下手里的牌与我并肩站在一处,都面色严肃的紧盯着爷爷的坟包,万一爬出来的是他,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出于谨慎我还是将牛骨刀拔了出来,刺破一张符箓后挡刀身前,而就在这个紧张等待的当口,更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属于牛哥与山女的坟居然也开始隆起,两块墓碑被什么东西顶着向上冒出来。
要说那只死牛诈尸也有可能,可山女墓里只有一根一米多长毫无生机的青藤,若是这玩意都能诈尸,我他吗一口口啃得吃了。
另外两座坟包一动,陈春峰和牛哥立刻警觉。牛哥伸手拔出青铜剑带着一幕绿色光华跳到五乘的坟边上,左手比出剑指,右手持剑指向虚空,行云流水般的在原地踏起了罡步。
正一修符箓,全真练己身,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牛哥做法,也是第一次见全真道士发威,他嘴里念念有词,虽然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却感觉像是金珠掉进玉盘一般清脆。而牛哥的面色越来越威严,微眯着双眼好像有神光发出,此时此刻便能感觉到一股恢弘飘渺的气势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嘀咕过我听不懂的,牛哥左臂平伸,剑指直指爷爷的墓碑,右臂持剑指天仿佛要导电那副模样,我看他此时跟个避雷针似的好像要招天雷,心脏剧烈的跳动快要从嘴里吐出来一般。当年爷爷的师祖招来几道天雷将僵尸劈死,没走出湖南就挂了,难道牛哥比他还厉害?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陈春峰的动作更加邪门。前些日子在宾馆监视小鬼子闲的发闷,他就让表哥买了上好的桃木亲手雕了一把桃木剑,而他祭剑......也就是俗称开光的方式才叫个邪门,买了上好的江米粒磨成粉,混杂我家老君爷的香灰,用十几种阴晦污毒的液体和匀后抹了厚厚的一层,还放在真武爷下面供奉了三天三夜。
他说既然霸占了我家的小金刀。这把桃木剑就送给我当补偿,我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陈春峰便留下自用了,他一身本事全在桃木剑上,留着倒也趁手,这次回杏桥村自然要带着得力的法器,那桃木剑片刻不离身,就留在刚才打牌的床单上,而此情况突变,陈春峰并没有过去取剑而是右手一挥再一收,那桃木剑竟然好像长了翅膀向他飞来!
“我草,这就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表哥被他干爷爷的动作惊得合不拢嘴,别说他了,我和山女都险些将下巴吓掉了,陈春峰并不多说,傲然一笑便赶跑两步跳上了五乘的墓碑,他居高临下,一轮明月正挂头顶,银灿灿的月辉撒在他身上就好像披了薄薄的一次光芒般圣洁。
“天地人神鬼,茫茫酆都中,微微开幽暗,三世报不歇......”陈春峰就在墓碑那常人小手臂大的位置上跳起了舞,时而展身挥剑,时而缩身抱拳,虽然立于针尖之地,可那动作全然不见谨小慎微,就像是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载歌载舞一般,最让我们心惊的还是他手里剑,有时脱手而出却能倒着飞回来,这把式我只在游戏里见到过,分明李逍遥的御剑术。
噗地一声,一只沾满黄土的手从爷爷坟包里深了出来,而牛哥依旧保持着准备导电的姿势可夜空中一片晴朗,连朵乌云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招天雷,而陈春峰在唱歌跳舞......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他在念咒和踏罡步斗,可随着他的声音渐渐高亢之后我忽然发觉从他嘴里蹦出的语句十分悦耳......念咒能念到这个地步,你要说他不是唱歌,傻子都不信了。
当初这俩人决定给我当保镖时心里还蛮高兴的,渐渐就发觉一进了城市他俩基本上就是累赘,可现在回到杏桥村,坟墓里马上出怪物了,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刻掉链子,我都感觉他们可能被鬼上了。
“关键时刻还得看你方航哥哥的,来吧比卡丘。”从百宝囊里掏出一个早就扎好的草人,牛骨刀穿透以后轻轻将舌尖咬破一个口子喷了血雾在草人和符箓上,血液沾身,就像火星落在干草上一般瞬间着了火,我趁表哥被眼前这一幕吓呆的机会猛地抓住他的领子揪到身前。
“方航你要干嘛?”表哥满面惊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
“给你护身,来点血用用。”刀刃轻抹过他的手掌便是一个浅浅的伤口,一串血珠顺着刀刃流到了燃烧着的符箓与草人上,那团火光顿时炸开,随着一声脆响,表哥吱了一声,双眼上翻,眨眼间没了意识。
好久没咬过舌头,我都不太熟悉这种道士的基本痛苦,恭声喝道:“太上太清,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握拳却突出中指狠敲向表哥后脑的鬼穴,我大喝道:“去吧比卡丘。”
将表哥推得扑出几步,我按北斗走向虚晃着牛骨刀,山女却忽然贴在我后背上紧张的说:“方航,林子里飘出来好多白影。”估找讨号。
我扭头看去,枝桠横生的黑色树影之间确实夹杂着许多近乎虚无的白色人影,而这些人面色呆滞,双目无神,双足夸张的点着地轻飘飘的向我们围来,这些鬼影的穿着也不尽相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