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啥?他要拿老子入药?
那面具人也不含糊,刚刚还与我交谈甚欢现在却对他们唯命是从,根本不帮我求情便要抱下去,我张口就是大唾沫甩向那三爷。自从来了广西,这种攻击方式已经习以为常,却不似前几次那样落在自己身上,可三爷也不是前几次的易于之辈,右手食指轻敲条案,茶盏盖子顿时飞起,拦住我的唾沫砸在了木桶上。
我大喊:“且慢,我再说最后一句话。”
居中蒙脸人挥手道:“老三口齿不便,有话你就对我说吧。”
“好,请问拿我入药是什么意思?”
蒙脸人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小家伙还心存侥幸?你见那蜈蚣蝎子竹叶青是如何入药?”
“这么说我死定了?”
“然也。”
我浑不在意的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咱们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可三位德高望重也是道门魁首,总不会做过多伤天害理的事,我还有几个朋友相伴来此。能放他们安全下山么?”怕他们不同意,我皱着眉头补了一句:“赶尽杀绝总是不好。如若他们有事,哪怕身堕九幽冰寒之地,我也要爬上来啖尔肉,饮尔血。”扭头,对面具人说:“言尽于此,将军,送本座离去。”
如果我右手是三爷,中间是大爷,左手便是排行老二的那位,他一直没出声此时也笑了出来:“小家伙有骨气。这威胁之言掷地有声嘛!老三,你与他究竟有何仇隙,若是可以不如网开一面吧,这样不在意生死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
三爷默然,一对淡漠的眸子紧盯着我,那二爷又说:“老三,这点面子都不给?”
三爷茫然扭头对他,双手比划两下。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二爷的眼都放出了怒火,他不顾自己的身份拍案而起,怒骂道:“好好好,这几年你越来越放肆了,真当你们......便可以目中无人?罢罢罢。我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可你别忘咱们真正的身份,藏头露尾的日子你过习惯便适应了鼠辈的身份?哼,这小子交给你,三日之后贫道领教你的高招。”
说完,二爷也不再帮我说话,居然怒气冲冲的走了,我对着他的背影高喊:“别急呀二爷,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呢?你他吗别走!走了老子就死定了!”
二爷挥挥手毫不在意,三爷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面具人不敢怠慢,抱着木桶贴墙一路小跑,我说:“大哥你把我放了呗。”
“小家伙,我的五十万袍泽都仰仗那三人才有希望超脱,我虽然觉得你不错,可放了你,将他们置于何地?”
我撇撇嘴也没说啥,可这面具人却仿佛竹筒倒豆子一般吐起了苦水:“他们都在这鬼市之下嘶嚎,日日夜夜承受烈火煅心之苦,他们战无不胜,本以为打过这最后一仗就能脱去奴籍回家,却永远长眠在此地,我们明白战者亡于战场的道理,却不能忍受那些人愚弄戏耍。”
咦?快死的不是我么?可看他的架势好像还需要我安慰!
三爷的房间就在大殿后面,摆设倒也简单,一张木床,一张红木桌子,与外面的金碧辉煌相比简直寒酸到极点,面具人将我放在宽敞处便转身离去,过几分钟又提着个小包袱回来,揭开木桶盖洒了二斤叫不上名字的草药,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双手贴在木桶上。
冰块冒出的雾气渐渐稀薄,我感受不到水温却也知道他在用内火催发草药的药力,听陈瞎子说过我现在的情况,一旦水温不能将我的身体冻住,用不了一个小时毒液便会侵入脑子,真真正正的销魂蚀骨,七窍流出的鲜血还混杂着被腐化的骨头渣子,而这种境况离我不远了,偏偏心里还一派祥和。
竭力扭头,慢慢在冰桶里转了一圈后面对面具人,他此时已没了往日的气度威风,就像是土到掉渣的烧火大汉,我说:“大哥,能拜托你个事么?”
“说说看。”
我缓缓道:“我有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你们上战场的人有好多与我一样吧?就如你的话战者亡于战场,我不怕死也不怕妻子独守空闺和孩子孤苦无依,但是我怕那些与我为敌的人欺凌他们孤儿寡母,你想想,你们在战场殒命,家乡妻儿却被恶霸欺凌,心头悲愤却无法救他们出苦海,对男人来说这是多大的悲哀!”
面具人感同身受,也许他身上没发生类似的事,可同行同住的袍泽也一定有过,他点头,虽然看不到脸却能从眼神中得知他的坚定:“放心,我会照顾你的朋友,你去之后我便安置他们在山下小村入住,那里尽是我的兄弟,不会让他们受苦。”巨节协弟。
我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不单单是在鬼市的几个,山西太原也就是你们那时候的并州地界还有我一个正室和几个小妾,你要是方便就把她们都接来呗,我仇人挺多的。”
面具人傻呆呆的说:“女人也不少,我听说与你来鬼市的就有四个女人吧?”
“三个算是我老婆,另一个是石宙的女朋友,哈哈,刚给他俩牵线的,石宙也是你们的人?”
“嗯。”
我就说嘛,要是无意中被烧死的烬余之人,鬼市怎么会不遗余力的帮他安好,可相比之下石天那四个傻大个就过的凄惨了,我说:“反正我快死了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干掉过你的四个兄弟,就在山下不远的东鹤村里,前几天你兄弟的兄弟来找我报仇还是三爷派人救的命,真是想不到哇,他救我其实是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