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瑰云回了他个白眼:“孟池羽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王后,小老婆可以随时跑路的!”
“你看,绷不住了吧?”小爷指着他,一脸得逞。
她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喊自己名字,自己也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
“幼稚!”她伸手一敲他脑袋,提醒他,“要把小皇子养在东宫,还得皇上答应!你别忘了!”
午后一阵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丝丝凉意吹拂,人走在路上都觉得神清气爽。
未过多时,阳光重新拨开云层,照在阶前几盆正开红艳的杜鹃花上。小孩子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明亮的色彩,孟池羽抱着弟弟经过时,听见怀里的小东西叫了一声。
他脚步一停,见弟弟的小眼珠回头盯着那盆花,就把他抱到花前面,指着道:“这是花。”
“发!发!”
孟池羽纠正弟弟:“是花!花!”
小星星还是“发,发”地叫着,怎么纠正都纠正不过来,看来长大了也是说话不太标准的亚子。
小爷的耐心渐渐到达极限,一把将弟弟推到花前,让他的鼻子紧紧地贴着杜鹃花的花瓣,大声道:“你说清楚,这是什么?”
孟池星被亲哥给吓着了,毕竟才几个月大的孩子,能发音都已经很难得了,还要被逼着把音发准,顿时开始哇哇大哭。
这哭声一起,小爷招架不住了,连忙抱回来哄:“别哭啦!别哭啦!听你的,就念发,杜鹃发,行不行?”
哄了好一会儿,弟弟的哭声才渐渐弱了下去,小爷不禁仰天长啸,觉得自个儿一世英名就要败在这玩意手里。
继续往前走,穿过一道宫门,便到了暖阁。御前侍卫卢谨见到太子爷怀里一个奶娃娃,十分意外,但还是上前行礼:“卑职叩见太子殿下,和……”
他犹疑了一下:“皇孙殿下?”
“不是孤的儿子。”
虽然是哥俩,但是看起来还是挺像父子的,年龄也能对得上。卢谨没见过三皇子,连忙赔笑说是。
“皇上在里头见人吗?”孟池羽问。
卢谨抱拳回道:“回殿下的话,好几位大人们刚刚议事才走,圣上留了宰相大人和太傅大人在暖阁吃茶,卑职这就为您通禀。”
太子今日原本告假,突然又来了,倒让皇帝有些惊讶。皇帝想,他一定是有事而来,于是问卢谨:“就他一个?”
“这……还有小皇子。”
皇帝瞪大眼睛:“叫他进来。”
小爷脖子上系一根背带,把弟弟挂在胸前,懒洋洋地进了门,先向皇帝行礼问好:“儿臣给父皇请安。”
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转向宰相与太傅:“宰相大人和师傅一向可好?”
宰相和太傅深得皇室敬重,又都是看着孟池羽长大的老臣。彼此之间,早已十分熟稔。
宰相汪森起身微微一躬:“微臣一切都好,谢殿下关心。”
钟簋因是帝师,年纪又太老,并未起身,反倒调侃起了太子:“殿下不是逃课了么?怎么,想念老臣啦?”
“嘿,师傅,您这话说得。我不是告过假了吗,怎么能算逃课。”小爷和师傅斗嘴,又指了指怀里的孟池星,“再说我有正当理由的,不是还有这玩意吗。”
钟簋原本老眼昏花,刚没看清楚太子怀里抱着个东西,仔细看了才发觉,笑问:“这是三皇子殿下?”
“切,什么殿下,就一奶娃娃。”孟池羽有些不屑。
因为周贵人的事,皇帝一直对这孩子有些隔应,所以往皇后宫里一扔,平时连个冷暖也不问。
本以为事关太子,他会更隔应这孩子,没想到他胸襟还挺大,还亲自抱着弟弟到暖阁来了。
皇帝尴尬地咳了一声:“你抱个娃娃到暖阁来,成何体统。还好就宰相和你师傅在,要不然让一众臣工看见,有损威仪。”
小爷对这个倒不在乎,什么有损威仪,谁不是个娃娃过来的,再说了,抱自己亲弟弟又不丢人。
不过他今儿有求于父皇,姿态放低一些也无妨,便应道:“是,儿臣知错了。”
皇帝脸色稍缓,瞥了一眼襁褓里的小儿子,想起什么:“怎么不叫奶嬷嬷跟着?”
“您这就小瞧儿臣了,儿臣厉害着呢,带个娃娃不成问题,根本不需要奶嬷嬷。”
小爷玩世不恭的语气,让几人都笑了,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连皇帝也绷不住了,笑得口中的茶都差点喷出来。
钟簋笑过之后,调侃孟池羽:“没有奶嬷嬷,殿下你倒是给他吃奶?”
“这不是有奶瓶吗,喂他吃奶有何不可?”小爷振振有词,“我不仅喂他,还教他说话呢!”
汪森不信:“才几个月大,怎么会说话?殿下诓我们。”
小爷一听急了,当场就想证明弟弟的聪明,摇了摇手上的襁褓,命令孟池星:“叫一声,叫一声。”
孟池星这次很给力:“哥!哥!”
超常发挥啊,居然读准了!小爷大喜过望,心想真没白疼这娃,恨不得立刻再亲两口。
钟簋和汪森一齐称赞,说小皇子的确聪明。皇帝也来了兴致,对小东西道:“叫声爹来听听。”
非常安静。
孟池羽看皇帝尴尬,忙逗弄着弟弟,哄他道:“叫爹,爹……”
这次孟池星可一点儿都不买账,撅着小嘴,半天也不发一声。
孟池羽尽了力,还是没等到小家伙叫爹,只得无奈地放弃:“父皇恕罪,弟弟他毕竟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