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将东西一点不差地摆回她原来一直放着的位置,江月面色这才好些。“这些丫鬟真是蠢钝,都说了多少次了,东西一定要摆回原来的位置不要变动,她们就是不听”,江月恼怒,眉目中仿佛透出火焰,看得梅花心惊。
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小姐别生气,不懂规矩的大不了咱们就不要了,再去物色新的来”,梅花一番好意安慰,但是在江月眼中却成了她觉得自己多事,当下低声责骂,
“你也觉得本小姐脾气不好是不是?”,
“没有没有,奴婢不敢”,梅花看她生气了,当即跪下请罪。江月哼了一声,随后若无其事地让她起来,只不过也没什么好脸色就对了。
云华在门外洒扫,正好听见了她们二人对话,她来这里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江月的性子也大概了解,性格比较吹毛求呲,万事追求完美,但本性还是好的。
她蹲下来将剪下的枯枝黄叶扫入簸箕,然后拿到后面倒掉,没有注意身后正将目光放到她身上的江月。
“她也来了好久了吧”。梅花看她终于和她说话,心里激动。
“回小姐,云华来我们院一个半月了”,
“你觉得她如何?”,最近她的房里人手实在太缺,梅花不可能一个人干那么多的活,所以她还是要找个人过来才行,这云华来了她一直晾着她,也不见她吵闹抱怨,这让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好感的。
“还可以,为人踏实,交代她的事都能干完,话也不多”,梅花对云华印象还是好的,也不介意为她说两句好话。
“明天把她调到房里来”,江月一声吩咐,梅花高兴应下但是不敢让她看出端倪,免得她以为她不愿意服侍。
第二天一早,云华端着水来到门口,在听见里面的动静才敲门进去。“小姐,水好了,请您洗漱”。
“帮我把衣裳拿来”。云华将架子上的衣裳拿过去替她穿戴,然后绞了帕子递过去给她擦脸。帕子温度适宜,江月心底满意,“你学过绾发吗?”,
“方嬷嬷教过我一些”,
“那你过来替我编发”,江月坐在梳妆台前,云华不敢推迟,赶紧跟上去替她梳发编发。云华动作麻利,女孩子的头发形式不多,也就那几种,云华很快给她编作两股卷起,然后用发簪固定。
江月对着镜子照了照,露出满意的笑容。“以后你就到我房里伺候吧”。
“是”。这之后,云华安分守己,做好每一件事情,越发得江月看中,这么多年,这是最合她心意的丫鬟了。
但是,梅花在一旁看着云华越来越抓准江月的心思,不免生出一些危机感,于是暗地里偶尔会给她一些小鞋穿。云华看着自己的衣裳再一次破了,心底无奈,她拿出针线慢慢缝补,这个月她已经领过一次了,再领新衣恐怕别人也会有意见,所以只能补一下将就着穿,等下个月再领新的。
她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谁做的,梅花私底下并不收敛,经常当着她的面做一些动作,虽然她也会生气,但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也就没有去江月那告状。
可是她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梅花趁着云华不在,悄悄在江月旁边嚼耳根子。“放肆,你是仗着是从母亲身边过来的,我不敢发落你不成?”,
“小姐恕罪,梅花也是觉得那云华太安份了都不像一个八岁孩子,恐怕她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梅花跪在地上,一点没有后悔的意思,反而十分理直气壮,她这都是为了小姐好,就算小姐要罚,那她也心甘情愿。
“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我不管,但是云华既然没犯什么错,就别在我面前耍这些小心思,等你有了证据再说话,滚出去”。江月重重放下盒子,心情坏了大半,真是什么事都拿来烦她。
梅花看事情不成,嗫嚅着还要说话,但是遭到了江月的瞪视,只能悻悻退出去。出门时与进来的云华迎面撞上,她想大骂一场,但又怕被屋子里的江月听见,狠狠瞪了云华一眼气匆匆地离开。
云华莫名其妙被她记恨,心里奇怪,不过转瞬就将心思放在了事情上头,没再管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梅花时常捉弄她,直到一次误了江月交给她的差事。
“小姐,云华冤枉,是梅花姐姐同我说您不在,让我迟点再去取首饰的,奴婢并不知道”。三天前,江家收到消息,远在京城的高家嫡孙陪同高家二爷去江南,途中经过向城,会在此逗留。
而高夫人作为高家庶女,虽然嫡尊庶卑,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高二爷的妹妹,高翀的姑姑,势必要尽地主之仪。收到消息后,江月兴高采烈,立刻去做了新衣裳首饰,就为了高翀到来那天能穿戴上去迎接。
江月七八岁的时候跟着父母去过高家一次,就是那次之后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门富贵,与高家相比,江家不过是小富贵,无论权势底蕴都远远比不得高家,而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高家的天才高翀。
高翀今年十四岁,从小就一目十行,如今更是才华横溢,京中早已留有神童美名,而高大人也对他从小寄予厚望,盼望他长大以后继承家业,带领高家走上更高的位置。
江月应该是喜欢高翀,不然也不会如此重视,甚至整个江家对高二爷高翀二人的到来都是期待的。
江月俯视跪在地上的云华,眼中充满审视,而一边的梅花也立刻跪下解释。“小姐,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