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缓?”他情绪明显低落。
攸儿,难道你还未曾看清自己的心意,还在犹豫吗?
安攸宁有些纠结,兄长遇害之事,乃前世发生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告知他。
他会信吗?
她艰难开口道:“有些事情需要了断。”
有何事需要了断,必须了断后,方才能成婚。
司沐夜的眸色瞬间暗淡下来。
难道一个司沐觉还不够,还有一个宁俊才?
这个王妃之位,原本不是她所选,他这个人,也是他强行塞给她,难道她对他,还未曾达到动心?未达到想嫁?
他的心一息发痛,遂又不自然地一笑,手下用力,将她的身子扶正,方才保持着谦谦公子的模样儿,目光清冷道:“好,我等!”
他的骄傲,容不得他的女人心中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等?等她处理完兄长之事,便会娶她吗?
没曾想司沐夜如此善解人意。
她灿烂一笑,水灵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那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我要更衣。”
司沐夜默默地点了点头,遂转身离去,临走时,不忘替她关上门。
安攸宁从储物袋中一番挑拣,最终才掏出一件红色暗纹的月白色锦服穿在身上,想了想,还是将头发扎成少年的发髻,又拿出易容的药水,仔细一番乔装之后,再次化身为安生的模样儿。
司沐夜的未婚妻安攸宁还在骊山别院疗伤,陪在他身旁的自然只能为安生。
望着镜中的小小少年郎,她莞尔一笑,一股翩翩君子的潇洒之气,油然而生。
一楼前厅之中,端坐着一位潇洒俊朗的少年,当二楼天字号的屋门一打开,
他“嚯”地起身,之前维持的优雅矜持之气,全部溃散。
屋门口,堂堂夜王殿下适才端着洗漱水盆喜气洋洋而去,如今垂头丧气而出。
一张冰寒无比的脸,说明了一切。
修杰差点想戳瞎自己的双目。
为何短短一月未见,堂堂杀伐果断的夜王殿下沦落为伺候人的地步,如眼前所见,他分明伺候了人,还不受待见。
修杰简直无法直视如今的司沐夜。
可事实是……
他施施然起身,拱手行礼道:“给殿下请安。”
司沐夜目光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无需多礼!”
说着,他兀自下楼,寻了一处位置坐下,沉声问道:“修杰,你为何会来此处?”
修杰扯了扯嘴角,慵懒地靠坐在一旁,没好气地发着牢:“你以为我爱一路颠簸吗?若不是乐流一直催促让我前来此处迎你,我真懒得动弹。毕竟西北疆城特制的清酒,当真好喝的厉害!”
他说着,为司沐夜斟了一杯桌上的茶水,试探性地问道:“你将安生带到西北疆城,又命肖管家打扫庭院,殿下,你到底意欲如何?”
他不会真想与安生喜结连理,凑成一对吧!
司沐夜,你是男的。安生也是男的。
哎呀!
这可真是愁死他了!
司沐夜喝了一口苦丁茶,苦涩的味道遍布口腔,顺着食道一直苦到胃里,渗透到一旁的心内。
他的心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