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宛若历劫般,受了万分的磨难,此时见到自家的夫君,她心里有太多的委屈要讲,太多的苦要诉,但见他略显苍白的脸,干涸的嘴唇,还有他身后儿子一脸憔悴呆滞的模样,她的话哽在嗓子间,泪先一步不自主地往下流。
他的夫君,他的孩子,这是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钱氏一把擦去眼角泪,顾不得身上的抓伤,迎上前去,贴心问候道:“二爷,你与英哥儿感觉身子如何了?”
安釜泽看着钱氏失态的样子,再瞅一眼身后哭哭啼啼的安海兰,瞥着她脸上的翠绿色药膏印子,他心里也有了数。
早前随身的小厮将院内打听的消息已逐一向他汇报,他心惊之余,也万分担忧。
此时见钱氏等人,虽受了惊吓,好在并无其他不适,他方才安心。
“我们在山上吃了午膳后,水土不服,服下医者的汤药后,已然好转。”安釜泽为了让众人宽心,轻描淡写地说道。
“好,那你们先去休息!”钱氏招呼众人搀扶安釜泽进屋休息,忽又想起她那屋子的软塌上,自己睡出一身红肿来,为了以防万一,忙让人搀扶到老夫人的房内暂且休息一番。
安英武本就脑子糊涂,又泄了肠子,整个人无精打采地瘫坐在担架上,小厮上前搀扶时,他猛地坐起身来,突然癫狂般,扯着嗓子叫嚷道:“有野兽,有野兽要吃我!”
“哇哈哈哈!在鬼魅森林内,你死了,被野兽吃了,有谁会知晓你的死因!”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们是至亲血脉啊!”
“安英武,你们一家人都想要下地狱吗?”
“啊,不要不要!不要!”
他一个人分饰着两个角色,不停地大嚷大叫着,其奇怪的举止惊呆了一众人等。
“英哥儿这是怎么了?”有族人发出疑问
“他好似疯癫了?”有人低语道。
“上山时,我便觉得他不太正常?难怪难怪……”
“他不会是发病了吧?”有人提出疑惑!
“嘘嘘!我们同属一族,莫要胡乱猜测!”有人胆小制止。
“不是我等想瞎猜,你说二爷一家,无论男女皆抱恙,这是什么意思?”安釜泽越过大哥一直掌控着安府一切事务,有些族人早就看不惯了。
“祭祖时发生意外,定是祖先显灵,难道是……”
“先祖惩戒!”有人小声给出了答案。
族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令安釜泽的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
若今日他们不声不响背下受先祖惩戒的骂名,来日还如何抬头做人。
对先祖不敬的黑锅,他们一家绝对不能背。
安釜泽一个眼神,众手下忙将躁狂的安英武按住,医者上前喂他服下镇静安神的丹药,迎着四周人怀疑的目光,他忙解释道:“公子受了风寒,又腹泻不止,失水过多导致胡言乱语,休息一会便好。”随即一群人便退下了。
安釜泽铁青的一张脸,视线环视一圈后,冷冷呵斥道:“此次祭祖中,负责衣食住行的小厮婢女并嬷嬷们,玩忽职守,导致食物被褥出现问题,累及家主,一律杖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